然而白飛鴻一如既往地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她永遠都不會選錯。
“如此也好。”
男人鬆開手,唇邊笑意更深,嘲弄也更深。隻是不知道,他究竟在笑的是自己,還是旁的什麼人。
“如此……也好。”
她選了她&#3034...0;路。
他也選了他的。
原本就隻是短暫交彙的刹那迷夢罷了。
時間到了,夢也該醒了。
……
白飛鴻獨自走到了長留之山的大殿前,大典即將在這裡舉行,她卻有些神思不屬。
蠻蠻一路上都在她的肩膀上蹦來蹦去,嘰嘰喳喳,一會兒跳到左肩,一會兒蹦到她的頭上,一會兒又在她的耳邊撲棱個沒完。
“我就說那小子對你不懷好意!不然怎麼會有事沒事就圍著你轉還整天送東送西!”
“難怪他一天到晚針對雲小龍,對著希夷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跟你賭三塊點心,他盯上你好久了!”
“嘿我跟你說,姐妹,絕對不要隨便答應他,至少要讓他追個百八十年的,男人都是賤·骨頭,得到手了就不會珍惜了,整天想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比你多活了好幾百年,聽我一句勸,他愛咋追咋追,你可千萬不能心軟!”
白飛鴻:“蠻蠻,你先閉嘴。”
見她有些出神的樣子,蠻蠻頓時急了,單個小翅膀幾乎要翻飛出殘影來,繞著她左右亂轉,恨不得用爪子去撓自己的臉。
“啊呸!不對不對!你可千萬彆答應他!”
“我拿我神鳥的直覺跟你做保,那小子絕對不是一個好對象!你千萬彆考慮他!希夷還沒醒呢!”
白飛鴻:“……”
她懶得理它。
蠻蠻一路嘰嘰喳喳到了有人出現,大殿附近人越來越多,這隻除了吃啥都不會的神鳥也猛地閉了嘴,咳嗽兩聲,裝模作樣地挺起胸膛,端出最後一隻比翼鳥的架子,擺出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
就像它先前說的,它這是來給白飛鴻撐場子。
耳根終於清靜下來,白飛鴻歎了口氣,提起衣擺邁入了大殿。
“彆想那麼多。”她最後隻對蠻蠻說了這麼一句,“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唔唔唔——”
蠻蠻急得恨不得用翅膀去拍白飛鴻的頭,卻又迫於形式不得不強忍下來,麵上神色更顯猙獰,倒真有了神鳥冷豔高貴不可冒犯的威嚴來。
一旁的各派人士望著走進殿內的白飛鴻,一時也竊竊私語,交換起眼神來。
“聽說那就是希夷仙尊的弟子……”
“年紀輕輕就斬殺了四魔……”
“肩上的是比翼鳥吧……多少年沒有再見到了……”
“此番誅魔大會她應當也會去吧……”
“難講,既然卓掌門已經指定了她做繼承人的話……”
蠻蠻將紅彤彤的胸膛挺得更高,努力替白飛鴻撐起場麵來,卻發覺白飛鴻不知為何沒有留意那些言語,反倒若有所思地撫摸著青女劍的劍柄,不知目光落在何處。
“你怎麼了?”
它稍稍側過頭,小聲地問白飛鴻。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太好的感覺。”
白飛鴻蹙著眉說。
隨著無情道的修為漸深,她有時會感到自己正在與那不可言說的“道”逐漸融為一體。也正因為如此,她偶爾會有一些非常奇怪的感覺。
就像此時此刻,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她卻總覺得有哪裡很是異樣。
就像是一滴墨落進了湖泊裡。
就像是一縷煙混進了晚風中。
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莫名的殺意在她心頭躁動,催動著她的指尖扣上青女劍的劍柄,若不是她極力克製,恐怕會在這裡當場拔出劍來。
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衝動。一種無法言說的直覺。
不殺掉不行。
一定要殺掉才可以——
“昆侖墟卓掌門——琅嬛書閣林閣主——蜀山劍閣江劍主到——”
隨著殿外的彙報,白飛鴻也壓製下那莫名的殺意,強迫自己抬起頭來。
高台之上,各派掌門紛紛落座。一山二閣為主的正道魁首坐在最前,昆侖墟掌門卓空群站起身來,友好地衝眾人一拱手。
“勞煩各位舟車勞頓,遠道而來,老朽不勝感激。”
他斂去麵上神色,從容而冷漠地說了下去。
“今日誠邀各位前來,是為了商議誅殺魔頭陸遲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