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夏心下一慌,踉蹌地退了兩步,她害怕極了,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瞬間所有人都這樣看她,發生了什麼?
林曉夏退了兩步,她要離開這裡,這些人的目光太可怕了!
誰知她剛跑了沒兩步身上就是一痛,林曉夏驚慌地尖叫一聲“啊!”
“賤人!給西校丟人!”花壇的另一邊,一人抓起一把還帶著草葉的土狠狠砸在林曉夏身上。
然而這個舉動似乎像是打開了一個閘門,惡意毫無阻攔的宣泄而出。
“心機婊!滾出辛普森!”
“滾出辛普森!”
“小三!”
“垃圾!”
粉筆頭、粉筆末、卷子、廢紙、泥土、甚至垃圾鋪天蓋地地砸向林曉夏。
林曉夏想逃卻被不知道誰伸出來的一隻腳絆倒,她整個人摔趴在地上,膝蓋磕出了血,疼得她全身顫抖身上卻還不斷地遭受著攻擊,她蜷縮在一起,護住臉,崩潰地大哭。
這場暴行持續了沒有多久就被帶著保安趕來的級部主任製止。
保安大肆抓人,施暴者四下逃竄,一時間場麵十分混亂。甚至有人還趁亂摸魚,狠狠地踩了林曉夏的手。
級部主任從垃圾堆中把林曉夏扒拉出來的時候,她幾乎已經形如乞丐。
她身上臉上全是粉筆的粉末,五彩繽紛,頭發上掛著泥巴草鞋,身上也都是臟汙,看上去像是個常年拾荒地乞兒。級部主任看著都覺得心酸。
她已經冷靜了,哭得瑟瑟發抖蜷縮著肩膀不敢看人。
級部主任歎了口氣,讓林曉夏的班主任把她送去了醫務室,她則要留下處理這起惡**件。
西校級部主任辦公室。
辦公室裡滿滿當當站了一屋子的人,這些都是剛剛沒有及時跑掉被保安抓到的施暴者,他們此刻安安靜靜地站在主任對麵,承受著級部主任的怒火。
級部主任大發雷霆,辛普森建校這麼久以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情況這麼惡劣的校園霸淩事件,偏偏在他的手上出了這麼一遭,這若是一旦被傳揚出去,不但辛普森的名聲受損,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級部主任對著這群人罵了足足十五分鐘,這才喝了口水,喘了喘氣,他坐下來,道:“說吧?到底為什麼?是什麼讓你們忘記了學校交給你們的禮儀規範對一個女生實施這樣的霸淩行為?”
後方人群中有人不滿地抗議:“她就是個垃圾!她敗壞辛普森的校風!敗壞西校的名聲!”
“她是小三!”
“她心思陰毒,嘴臉臉醜陋!”
抗議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但級部主任卻聽懂了他們所說的內容。
見他們口中義憤填膺是對辛普森是對西校的維護,級部主任的心情緩和了許多。辦公室裡站了二三十個人,辛普森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大的霸陵事件,級部主任從教這麼多年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挫敗,當大多數學生發出對一人的指責聲時,說實話,級部主任是願意相信大多數人的話,是林曉夏的問題。他是不願意相信他手下的這群優秀的孩子是隨意霸陵學生的壞孩子,這不應該出現在西校,即使有也隻應該出現在東校。
他還是願意相信,他們出於好心,他們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來衡量判斷;他還是願意相信,這群孩子是真的為了維護西校維護辛普森。
他還是願意相信,他們處於好心,卻采用了錯誤的方式。因為這樣,這群孩子還有救,他可以慢慢教他們。
級部主任語氣緩和了些,“就算她是惡人,她做了壞事,自然有她的懲罰。難道隻為了懲罰她就要讓自己也變成惡人嗎?”
“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你們的行為就是錯誤的,這就是校園暴力、這就是霸淩。我相信你們是出於好心,但是這樣的風氣卻絕對不能助長。今天在場所有人都記過一次以示警戒。”
聞言人群中有人發出不滿地抗議,“但是老師,她雖然可惡卻並不足以讓法律的手段來懲罰,難道就任她放肆逍遙嗎?”
級部主任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從來都是如此。每個人都會麵臨這樣的選擇,或許她選了前者,或許你們做不到後者,但是你們不能為了懲罰前者而淪為與她一樣的人。一切隻是你們的選擇。或許不能要求你們高尚,但身為你們的老師希望,起碼你們不能淪為卑鄙之輩。”
“況且,卑鄙者或許短時間內能憑通行證暢通無阻,但他們是走不長久的,後麵自由卑鄙者的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