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50 章(1 / 2)

“我可以接受”盛修和說。

靳南反應意外的平靜, “很多你們懂的東西我不懂,不理解...”

盛修和道:“我可以教你。”

“有人教過我。”

“我知道。”

“可我並不如你說的那樣快樂。”

“因為還不夠。”

“什麼時候才夠。”

“等你自己能夠找到快樂的時候。”

靳南的聲音幾乎是冷漠的, “我一輩子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本性肆意生活。”

盛修和沉默了片刻, 沒有說話。

靳南又道:“我一輩子都要活在約束裡。”

盛修和,“每個人都活在約束裡。”

靳南似乎在喃喃自語, “這樣談何快樂。”

盛修和,“會的,當你看到世界之大, 就會忽視生命的渺小。”

或許是自己一直以來想隱藏的東西在這人麵前暴露, 又或許是剛剛的試探與盛修和的反應令他鬆懈, 又或許他想讓盛修和看看真正的自己, 一些往日裡在內心深處藏得很隱秘的情緒今天卻輕而易舉地被勾了出來。

“夠了!”一聲厲喝伴隨著一道刺耳的摩擦聲響徹耳際,靳南不知什麼時候站起撞歪了麵前的茶幾, 他眼眶有些發紅, 喘息有些粗重。

靳南吼了句, “彆再跟我說什麼大道理!”

他是聽夠了這些大道理的, 過去是養父說,現在是盛修和說, 過去養父每每一講大道理,靳南就要往自己身上架框架, 設限製,似乎每多一條大道理, 靳南就被限製一些, 就更標準化一點兒。

盛修和說得實在是令人動容, 但本質卻是一樣的,說這些大道理不就是為了讓聽順著道理來嗎?靳南一麵為盛修和所說打動,一麵下意識地排斥這些道理。

任誰數十年如一日的聽這些東西都會覺得煩躁,隻是靳南格外能夠忍耐,對自己也格外狠心,能夠為了養父砍掉自己在框框外的部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是一顆野生的盆景,兩位園丁先後用剪刀為這顆盆景塑形,兩者都各有各的想法,都想讓這盆景變得更漂亮,但前者完成了大半就中途離開,後者與前者完全沒有交流就提著剪刀上手。盆栽是不懂得園丁的審美的,但盆栽若有生命定然也會擔憂最後是否會被修剪成什麼都不像的廢品,定然也會怨恨園丁將他天生的枝丫剪掉。

都是出自對靳南好的目的,但靳南就像是那盆不會說話的盆栽一樣,沒有人問過他的意願。

他得到的更多是“你該這樣...”、“這樣對你好...”,就像盛修和說的,“我希望你快樂...”、“我希望你...”

是的,是養父覺得應該,是盛修和希望,靳南從始至終都是順從的接受者。

他們更像是□□型家庭裡的家長,幾乎不會過問靳南的意見,雖然靳南知道自己情況特殊,有些時候他隻能按照死規定去做,但靳南性子裡是習慣掌控而不是順從的人。對於某些事情上幾乎是沒有判斷力的他在彆人‘修剪’他的時候他難道就不會擔心嗎?

他的忍耐、他的暴躁、他的不解、他的惶恐、他的忐忑、他的擔憂、他的委屈,統統翻湧而上。

靳南很少有很大的情緒波動,一旦有,往往爆發得猛烈而難以控製。

盛修和皺了下眉頭,看向靳南,眼中有擔憂與不解,還有經年不動的冷靜從容,他的目光清冷通透得像是積年不化的冰雪,冰冰涼涼最為醒神。

靳南與他目光對視,隻一眼,被這清冷的目光冰了一下,理智回籠了些,他匆忙拿起桌上的水,咕嘟咕嘟大口喝了個乾淨。

然後放下杯子匆匆離開。

盛修和目送靳南離開書房,略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給心理醫生去了個電話。

“...程度比較輕,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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