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隻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柴正真問出這話的時候心中就有所猜測了,問出來也隻不過是想確認。
其實靳南的黑客技術到底有多厲害,大凱和白譚都不清楚,他們隻大約知道,靳南會這東西,但到底靳南有多會,他們是不知道的,甚至在他們看來,靳南作為一個業餘愛好者,可能技術還沒有他厲害,也就編編程序黑個貼子這技術了,隻有可以說得上是專業人員的柴正真才真正了解,靳南的技術有多厲害。
柴正真第一次發現靳南會黑客技術的時候,是在大一。
當時他自學了點兒黑客技術,同班同學無處其右,自以為在一群頂尖人才當中拔地頭魁也算是一個人物了。年少輕狂就是這個樣子,太過年輕就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闖勁兒,但當對自我定位出現差錯的時候,用大凱的話說,那就完犢子了。
當年具體怎麼回事兒,柴正真也不願意去回憶,覺得丟人。
反正當他認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時候,已經要完犢子了。
他的電腦被人黑了,第二天就得交一篇非常重要的論文,文件資料什麼的全都在電腦上,備份?
不可能有備份,一個電腦高手還需要備份這東西嗎?不存在的。
於是柴正真就懵了,這份論文對他有多重要?
首先它占了本學期日常成就的百分之四十,如果沒有了這百分之四十的成績,柴正真基本上就和獎學金無緣了,因為係裡能拿到獎學金的那幾個人總成績就差零點幾甚至是零點零幾,柴正真不是靳南,從來都沒拿過係裡第一,要是失去這百分之四十的平時成績,他想要拿到獎學金,真的很難。
其次柴正真在這份論文是上下了大功夫的,他需要憑著這份論文進江教授的實驗班,而江教授本身也透露過看好他的消息。可就算江教授再看好他,如果他不交論文,也是會失去資格的。如果他隨便粘貼複製一篇論文,或者草趕一篇論文交上去,隻會敗壞在江教授那裡的印象更不會因此獲得機會。
四年隻有一次機會,如果這次他失去了這個機會,那麼他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進江教授的實驗班了,不能進實驗班意味著失去了很多機會。
柴正真當是還小,越想越後悔,越想越絕望,想象自己在論文上下得那些那功夫又覺得委屈不甘心,他一十九歲的大小夥子,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
如果放到現在,柴正真肯定不會因為害怕絕望到偷哭,他會去找人修複電腦,找班主任去跟江教授說和多爭取時間,然後再做最壞的打算,憑借記憶儘量重新弄論文。
當是還是太小,眼前能看到的世界就這麼大點兒便認為世界也就這麼大點兒。他會因為學了點兒東西就天不怕地不怕到覺得世界也不過如此,也會因為失去一次機會而產生自己這輩子完了的想法。
於是他就趴在被子裡偷哭,恰巧靳南因為忘帶優盤回宿舍,發現他得不對勁,問了事情原委,二話不說就坐在他書桌前,劈裡啪啦得開始敲鍵盤。
柴正真忘了當初自己是怎麼想的,可能因為傷心已經沒有心思去想彆的了,也可能覺得反正電腦就那樣了,靳南想玩就玩去吧。
但是當靳南開始飛快得開始輸入代碼的時候,那快到仿佛不需要思考的手速,那精妙到令他震撼的算法,讓他連悲傷都忘記了,隻能傻傻地愣在那兒看靳南‘創造奇跡’。
也沒多長時間,當靳南敲下回車鍵,桌麵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剩下的時間足夠靳南在鈴聲響起之前走進教室。
柴正真呆呆地看著重新恢複好的桌麵,這個折磨了他一整晚的難題就這樣輕易地被解決了。他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甚至連靳南什麼時候出了宿舍都沒有注意到。
也就是在那時柴正真意識到,原來他們宿舍裡藏了一個大佬。
柴正真其實一直覺得刮車這事兒有些不對勁兒。
也不是說他們學校就沒有腦殘,畢竟名校還有投毒殺人案呢,學習成績和腦補腦殘沒有關係,但是柴正真就是覺得事情有點詭異。
按說如果想要整靳南,那隻要把車上弄上垃圾就行了,這樣不痛不癢純惡心人的手段才是最能達到他們目的的。
因為如果隻是單純的給車上倒上垃圾,也是不痛不癢的事兒,那就算靳南報警,警察叔叔也頂多就是批評教育一下,而且就算靳南報了警還有可能被人說成是小題大做,靳南如果顧及名聲肯定是要斟酌一下甚至隻能忍氣吞聲。
隻是單純的倒垃圾就可以達成這樣的效果,若是正常人事情到這就因該結束了。
劃車怎麼看都是多次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