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圍著村裡的奶奶、大媽、小媳婦們,雜七亂八的聲音,全是議論馮初夏吃了人家上千斤糧食,有的說馮嬌嬌傻的,還有說上個月這個嬌嬌女掉河裡原來是被勤奮能乾的馮初夏推的。
有信的,有不信的。
可是不管信不信,馮嬌嬌不在乎,馮嬌嬌要的就是讓村裡人多點論資,議論著議論著,一傳十,十傳百,讓馮初夏的名聲臭了,再慢慢替原主報仇。
一條命擺在那,你自己還上趕著作死,那我就讓你死的快點!
“唉,即使你想叫我娘,我還不答應呢,我可養不出你這麼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是還我糧食吧!一千多斤糧食有粗糧,有細糧,我就按一千斤粗糧算,走吧,現在就去你家搬吧!”
馮嬌嬌拉著馮初夏作勢就要走。
“什麼?憑什麼去我家搬糧食?這個賠錢貨吃了你的,你跟她要去!”
“楊嬸,你彆說你不知道你閨女每天在你家乾完活到我家要吃的。前幾年災害,收成少,我借給你家吃的,你不能不還吧?”馮嬌嬌看著楊四妹說道。
楊四妹聽著馮嬌嬌真的要去自家搬糧食,也不哭了,推開兒子,一托地就站了起來,攔著去路,中氣十足的拉來架勢,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從家裡搬走一點糧。
現在她每天還能吃個半飽,再讓馮嬌嬌搬走點,自己不得餓死?!
“那個死蹄子吃你的,你找她要去!”楊四妹指著馮初夏說道。
“我是找她要啊,她是你女兒,掙得工分都在你們家呢,當然去你家搬糧!”
馮嬌嬌說完又對著周圍的人說道:
“今兒個,我馮嬌嬌在這保證,要是馮初夏還了借我的糧食,我就分給大家夥,算是提前預祝咱們大隊明年大豐收!我想大家夥不會嫌棄粗糧把我推下河吧?”
“哎呦,嬌嬌,你彆說給粗糧了,給二斤糠皮我們全家還能頂一頓飯呢。”一個馮嬌嬌不認識的大媽說道。
“糧食多珍貴啊,給就是大恩人呐,救命的人情啊!”
“給糧食還嫌棄,那狼心狗肺的人,咱們十裡溝村可沒有!”
“咋沒有!諾,眼前不就是?”
“哎喲,人心隔肚皮呐,以前多好的姑娘啊,一見了就大娘長大娘短的,哪想到敢殺人了?”
“這頂多狠啊。”
“我說,楊嫂子啊,你趕緊把你閨女借人家的糧還給人家吧!”
“就是,借了就得還啊,你不會是想賴賬,讓人家嬌嬌白給你家養閨女吧!”
馮嬌嬌心情愉悅的聽著村裡鄰裡的議論聲,人們都是在不涉及自己的利益時,同情弱者的那一方,一但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時,就會偏向施益著。
馮初夏著實是個天生的戲子,最會坐地賣慘,以弱示人,把白蓮花表演的淋漓儘致。
“嬌嬌,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這些年來我真心的對你,你是知道的,你現在為什麼要這樣?”馮初夏哭的梨花帶雨的馮嬌嬌說完,又看向顧灝天。
眨了眨眼睛,把眼眶裡的淚珠眨的滴落到了臉上,一珠一珠接連的掉落,無聲的哭泣最是引人垂憐。
“這位大哥,看你穿著軍裝,應該是最有正義的,一定會為我們這種沒權沒勢的百姓主持公道的!”
頓了頓,用破舊的棉襖袖子蘸了蘸眼角的淚。
“我和嬌嬌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前段時間因為我的不小心惹惱了她,她就…!我知道這幾年是嬌嬌貼補給我吃的,讓我還能活在這個世上,我,我真的非常感激,可,可是現在我真的沒有那麼多糧食可以還給她啊!”
馮初夏自認為擺出最好看的一麵,哭的不能自己,以往隻要自己露出這個樣子,彆人都會同情她,給她吃的,穿的,沒有一次失敗。
馮初夏很自信,隻要自己這樣哭,這個俊美的軍人,一定會幫助自己,不讓馮嬌嬌這個賤丫頭和自己要糧食,以後自己也可以因為此時聯係他。
越想越興奮,一時忘了場景,嘴角笑了出來,雖微低著頭,卻被顧灝天抓住了。
“沒有那麼多糧食,但是也可以先少還點,每個月還點,總能還清,或者以工分抵也是可以的,要是如你說的,無權無勢的人借人東西就可以不還的,那世界不就亂了?那這周圍的大家夥都是普通百姓,都可以借東西不還嗎?更何況是家家缺少的糧食,是吧?”
顧灝天看了看馮初夏,對著周圍的村民說道。
現在的小姑娘們都這麼多的心眼嗎?這個小村姑,心眼多的跟篩子似的,眼神不正,手段在這個村子裡還真是不錯。
借助自己的劣勢博取同情,以無權無勢之態控斥馮嬌嬌這個隊長之女以權壓人,逼著她交糧食。
真是有點手段啊!
“就是啊,那借東西可以不還,你借我點?”
“初夏啊,話不能這樣說啊!”
“唉,哪有這樣做人的?”
“借給東西還落不下個好,我以前真是迷糊了眼,貼補了她好幾次了!”
“咱村裡誰家沒多多少少的貼不過?”
馮初夏看著本來已經逆轉了的風向,被這個軍人給說的雪上加霜了。
哇一聲大哭了起來,這會真的是絕望了!兩手捂著臉就要衝出人群跑。
馮嬌嬌怎麼會放過她?打蛇打七寸,要不這次跑了,下次就更不好逮了,還不得怎麼陷害自己呢!
馮嬌嬌一把拉住她。
“等等,跑什麼跑,以為跑了就不用還糧食了?你趕緊還了,我還的分給大家夥,晚上好下鍋吃頓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