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強早先年間在戰亂的時候被楊忠義救了一命,所以到現在楊忠義家倒了,他也不避嫌的還和他家走動,確切的說和楊忠義走動,他實在不喜歡楊忠義這個祥林嫂似的老婆和勢利眼的女兒,如果不是他這個女兒,天天招惹是非,楊忠義家也不會遭遇這麼大的變故,他也不會被她連累,從街道辦到了管理些掃大街的。
想想就氣憤!
楊忠義聽了氣惱的閉上了眼睛,暗恨自己的遭遇。
楊忠義的媳婦兒秦氏,看到丈夫不追究了,終於鬆了口氣兒,她就怕丈夫要麵子,要那點可憐的自尊,把家裡那點僅剩的東西頂給那個小姑娘。
要她說,人家願意墊付醫藥費,幫助他們,肯定是不差錢兒的,他們何必掏光家裡最後那點東西?
那可是給她女兒當嫁妝的!
秦氏和女兒剛才在來的路上,已經聽魏國強說了他們的遭遇,如何進的醫院,誰給出錢墊付的醫藥費。
剛才她進了病房不是沒看到那個穿著好看,長得還好看的小姑娘,也不是不知道她是丈夫的救命恩人,是她真的不敢看她,不敢和她說話!
她怕啊!
她怕那個小姑娘問他們要錢!
五十塊啊!
除去丈夫偷藏起的那兩幅畫和兩條小黃魚,她家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消這五十塊!
那些東西不是能動的!
女兒想要嫁入有錢有勢的人家,那些東西當陪嫁,她的女兒才能配的上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秦氏無比希望她的女兒可以嫁到有錢有權的人家,且,他們家遭遇抄家,全家接受勞動改造後,這種信念更深刻!
隻有女兒嫁的好,他們家才能翻身!
她也就不用再掃廁所了!
秦氏低著頭,努力壓製著自己的眼淚,仿佛有天大的委屈。
良久,魏國強看著揚忠義一直閉著眼睛,以為睡著了,正打算走,揚忠義睜開了眼睛。
“國強,你得幫我個忙,幫我找到那個女孩,就這麼欠著彆人這麼多錢,我是真心裡不踏實。”虛弱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道,下了很大的決心。
楊忠義做了很大的心裡鬥爭,他知道妻女的想法,但是他覺得人不能這樣做,他有東西還給人家,沒必要讓個小姑娘幫他墊付醫藥費,更何況是五十元呐!
五十元!他們家三個月的生活費了!
就這麼欠著彆人?不是為人師表之作風!
人不能把骨氣丟了……
還沒等到魏國強點頭,楊忠義的女兒,楊鳳梅就反對了。
“爸,你都到了啥時候了,還講究個啥踏實不踏實?找回來?找回來乾啥?你要把,把那些東西給她嗎?”楊鳳梅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後半句漸漸低了下去,可是眼神卻不示弱,那些東西必須是她的,誰都不能打那些東西的主義!
就是那些東西是她爸爸的,也不行!
楊鳳梅如個護食的母雞,站在床邊,看著她爸。
楊忠義睥了一眼楊鳳梅,對這個女兒越來越失望,一定書香門第的氣概都沒有,天天隻想著嫁個有錢的。
唉,還是認不清眼前的形勢啊!
看著魏國強道:“國強,拜托了!你去忙你的吧。”說完虛弱的閉了上了眼睛,不再理會瞪著他的楊鳳梅。
躺在床上的魏國強,心裡隻有一句話。
後繼無人啊!
魏國強看著閉眼休息的楊忠義,轉頭看向秦氏說道:“嫂子,我先走了。”
秦氏低著頭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若細看,秦氏的大黑褲子,已經哭濕了一大片。
魏國強已經習慣了,沒說話出了病房。
秦氏她真是太傷心了。
丈夫楊忠義竟然還要找那個小姑娘?!
秦氏心裡暗恨丈夫的‘不明事理!’
女兒已經說了很多次了,要用那些東西當嫁妝,他竟然不顧女兒的婚姻大事兒去償還他那所謂的麵子情!
想要罵醒丈夫,可是常年來的懼意讓她不敢造次。
不提病房的眾人,馮嬌嬌在醫院的小樓裡沒找到馮杏花,最終在院子裡找到了來回渡步,魂不守舍且凍得瑟瑟發抖的馮杏花。
“姐?你這是乾啥呢?凍成這樣雜不進去?”
馮杏花聽到馮嬌嬌的聲音,才回過神,抬起頭,看到馮嬌嬌正走了過來:“你咋出來了?我在這兒等他們就成!”
馮嬌嬌笑了笑:“這都多長時間了?他們早來了!咱們走吧。”說著抓住馮杏花的一隻手塞到了她羽絨服的口袋,幫馮杏花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