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珊美眸一閃,是啊,若是今夜忤逆了府中最金貴的公子,以後的日子,她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了。她生來就不知親生父母是誰,被養母以二兩銀子賣到國公府,無依無靠,若是連府中的主子也得罪了,彆說是贖身,就連能不能完好走出國公府都難說。
扣著門框的手漸漸鬆開,被李媽媽拽著亦步亦趨地走向梅織苑。
古樸簡約的世子臥房內,李媽媽擼起寶珊的袖子,當見到雪白之上的一點朱砂時,欣喜道:“世子,寶珊過來了。”
寶珊跪在腳踏上,低垂眉眼,牙齒打顫道:“奴婢來服侍世子...安寢。”
帷幔被挑開一邊,陸喻舟靜靜看著連枝大燈下的女子,靡顏膩理、體態婀娜,優美的雪頸微微前傾,像一隻飄浮在湖麵的天鵝,又似煙霧中朦朧的瓊花,空靈婉麗,不忍擷取,可腹部強烈的不適吞噬了理智,已忍得快要七孔流血,怎會因為一個婢女手軟。
“下去。”
這話無疑是對李媽媽講的。
李媽媽囁嚅道:“老奴為世子講解......”
“下去。”
男人又重複了一遍,伸出手拽住了寶珊的手臂。
寶珊驚呼一聲,反應過來時,整個人趴在了男人腳邊。
見勢,李媽媽躬身退了出去,為兩人帶上隔扇。
菱形鏤空木門如一把油傘,遮蔽了曈曨,湮滅了寶珊眼裡的光。
帷幔垂落,她認命地跪坐起來,將長發攏到一側,低眸道:“奴婢...伺候世子更衣。”
陸喻舟最煩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可當他聞到寶珊身上的冷香時,並不反感,撩起眼簾問到:“你很會?”
寶珊忍著酸澀搖頭,輕輕柔柔道:“奴婢愚笨,恐伺候不周,還望世子見諒。”
她答話時,目光落在男人那雙修長的手上,此時,那雙手的手背上凸起青筋,看起來有些猙獰,可男人麵上還是一派風光霽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隻是喝醉了。
正當寶珊伸出手,試著褰起他的衣擺時,男人忽然大力扼住她的手腕。
寶珊嚶.嚀一聲,傾斜了半邊身子,“世子......”
美人的嚶.嚀宛如燎原的火種點在棕油上,一發不可收拾。
陸喻舟抬起另一隻手,扯下帷幔上的流蘇玉帶,攤開在她麵前,“蒙住眼睛。”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失控的樣子,即便腹部炙灼,也要占據絕對的控製地位。
寶珊依順地蒙住雙眼,反手係結時,衣袖垂在臂彎,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臂,那點朱砂映入男人精致的眉眼。
係好蝴蝶結,視線一片漆黑,寶珊有點不知所措,“世子,要...要熄燈嗎?”
陸喻舟熄滅連枝大燈,隻餘一盞熒黃的小燭,之後,他坐在床沿,凝睇床上的處子。
陶瓷般細膩的嬌軀引人遐想,陸喻舟抬手撫上她的麵頰,灼熱的指尖一點點向下勾住她齊胸襦裙的係帶。
被蒙住的雙眼輕顫,寶珊咬住朱唇,恨不能立即到天明,這般慢吞的折磨,還不如給一刀來得痛快,而且,他不是中了藥,為何不像話本裡說得那樣猴急?
掌心下的姑娘並沒有表現出抗拒,陸喻舟嘴角掛著一絲不屑,將她壓在了錦衾上。
由於後仰,寶珊朱唇半啟,又輕輕咬了一下唇瓣。頃刻間,鬢發淩亂,柔情似水,美得不似人間客。
陸喻舟眸色漸深,吹滅了最後一盞燭台。
明月躲進雲層,霧嵐漫上木牖,屋外萬籟俱寂。李媽媽悄悄推開牖縫,傾身細聽,卻遲遲聽不見屋裡的動靜。
老人顯露疑惑,剛要闔上窗子,倏然聽得一聲嗚咽,那哭聲斷斷續續,輕柔曼妙,引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