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然打橫抱起,寶珊伸手去推,可藥效已經發揮到極致,推的動作變了意味,有點欲拒還迎的意思。
陸喻舟勾著她的腿彎,掌心之下傳來她滾燙的體溫。
被人橫空截胡,範韞下意識伸手去攔,被李媽媽掐腰堵住,“不管你跟寶珊有無交情,你要清楚一點,寶珊是世子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範韞看著陸喻舟漸行漸遠的背影,訥訥道:“您誤會了,我與寶珊姑娘隻有過幾麵之緣。”
“那就好。”李媽媽看向慕夭,笑眯眯道,“咱們回去?”
慕夭吸吸鼻子,收斂起低落和煩躁,仰著頭離開,與範韞擦肩時稍稍頷了一下頭。
後院燈影交錯,將影子拉得很長,範韞僵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梅織苑內,扈從們看著世子將寶珊抱進屋裡,互相對視著,都不知發生了何事。
慕夭進來時,直接讓人將簷下的燈籠掐滅了幾盞,院落陷入一輪黑沉,她漠著臉回到耳房,靠在門板上,今日觸景生情,眼前掠過那個男人棱角分明的麵龐,仿若那濃重的呼吸還回蕩在耳畔。
慕夭抓著衣襟慢慢下滑,坐在地上,加上寶珊的賬,趙薛嵐已經欠了她兩筆!
越想越氣,越氣越難自持,慕夭騰地站起來,從包袱裡拿出一枚鎏金腰牌,卸去臉上的“醜妝”,露出原本嬌俏的容貌,又帶上麵紗和匕首走出房門。
李媽媽瞧見她出來,剛要問她去作何,卻發現她去了易容,趕忙問道:“大半夜的,大小姐要去哪兒?”
慕夭繃著嘴角不語,直接繞開她走向月亮門。
她是宰相之女,來去自由,這是陸喻舟的原話,李媽媽不敢攔阻,本該立即稟告陸喻舟,可屋裡現在的狀況......
李媽媽靠在廊柱上,重重歎口氣,一個個都這麼不省心,她上了年紀,管不過來,力不從心了。
慕夭走到後院,見範韞還杵在原地,走上前問道:“你怎麼不回房?”
看著麵帶輕紗的女子,範韞沒有認出她,但觀她的衣著和發飾,才堪堪反應過來,“這麼晚了,姑娘要去哪裡?”
他從未在國公府見過這名女子,不禁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慕夭沒回答,揚揚下巴,“你能借到馬車嗎?”
陸喻舟知道她在府中呆不住,所以故意不給她銀子花,她一窮二白,連雇傭車夫的錢都沒有。
因為寶珊的關係,範韞點點頭,“我是府中管馬匹車輛的。”
“那巧了,”慕夭指指馬廄方向,“你駕車,送我去個地方,回頭我給你買酒。”
範韞皺眉,“姑娘到底要去哪兒?”
話音落,等了許久,才聽慕夭道:“大內皇宮。”
伸手不見五指的長街上,一輛掛著風燈的馬車急速而行,卷起了地上的沙土。
馬車抵達宮門,範韞看著侍衛走來,偏頭道:“宵禁的話,姑娘可能進不去。”
慕夭掀開簾子,跳下車轅,在門侍的詢問下,亮出那枚鎏金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