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露水情緣嗎?
李媽媽有點心疼那個姑娘,失了清白,即便再貌美,也尋不到正經人家了吧。
看著泛黃的賣身契,陸喻舟潤眸微動,腦海裡想起那會兒將寶珊拽進薄衾裡的情景。
女子嬌柔的啼哭和動人的呢喃,令他差點瘋狂。青澀,最是磨人。
一種破繭而出的情愫在心中來回翻滾,攪亂平靜的心湖,陸喻舟攥皺賣身契,放進博古架的抽屜裡,隨之落鎖,“看好她。”
李媽媽一愣,沒理解這三個字的含義,“世子的意思是......”
陸喻舟麵容愈發的淡,透著食言後的乖戾,“字麵的意思。”
看老人家還是沒懂,陸喻舟道了聲“禁錮”,然後轉身走到屏風後休息。
在國公府,世子從未禁錮過誰,這讓李媽媽覺得陌生,隔著屏風問道:“世子當真要這麼做?”
就不能好好哄哄人家姑娘?非要采取強硬的手段?
屏風那頭沒有回答,李媽媽沉口氣,忽然想起慕夭的事,“世子,慕大小姐乘著馬車離府了。”
“隨她。”
李媽媽搖搖頭,躬身退了出去,甫一出門,就見府中新聘的侍醫走了過來,她伸手攔下,“世子歇下了,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侍醫知道李媽媽是世子的心腹,如實道:“趙夫人明日要去太醫院看診,老夫是來提醒世子,趙夫人假孕的事,老夫這裡瞞不住了。”
假孕?
李媽媽瞠了下目,結巴道:“你說什麼?”
侍醫笑笑,“您還不知道?”
“我該知道什麼?”
“上次趙夫人設計世子中藥,還不讓侍醫靠近,故意讓世子與女子調和,賊喊捉賊,是為了禍害世子。作為報複,世子為趙夫人準備了一份大禮,讓她誤以為自己懷了身孕。”
空歡喜一場嗎?這對母子哪裡隻是麵和心不和,分明是水火不容。
李媽媽喟歎一聲,讓侍醫領了銀子,當晚就被遣送出府。
寶珊醒來時,窗外雨絲風片,小黃狗趴在腳踏上啃著骨頭,聽見動靜,衝她搖起尾巴。
兩副藥下去,小家夥恢複得差不多了。
寶珊裹著薄衾靠在床圍上,想起昨晚的事,心裡悶悶的,勉強對小黃狗露出一抹笑。
小黃狗更加不遺餘力地搖起尾巴,撅起腚躥跳上床,在床沿翻了半圈,露出肚皮。
寶珊揉了揉它,心想離開時一定要把它也帶走,省得礙了陸喻舟的眼。
少頃,一名小丫鬟端來燕窩粥,跪在寶珊麵前,“奴婢香意,之前在膳堂打雜,被李媽媽調來梅織苑伺候姑娘的起居。”
寶珊頓住,皺起秀氣的眉,“李媽媽讓你來伺候我?”
香意笑著點點頭,“姑娘有福,被世子看上,以後奴婢會用心伺候,希望姑娘不要嫌棄。”
聽她話裡的意思,陸喻舟沒打算讓自己走?寶珊心裡咯噔一下,“你把話講清楚,李媽媽為何要調你來伺候我?”
侍女怎麼服侍侍女,除非是侍妾或通房才會享受這個待遇。
香意以為寶珊隻是不敢相信,溫笑道:“世子有意收姑娘做通房,李媽媽和管家已經將西廂房給姑娘收拾出來了。”
忽然覺得如坐針氈,寶珊放下小黃狗,忍著雙腿的不適,走到屏風後頭,她要去見陸喻舟,表明立場,自己從未想過做他的通房,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香意立馬跟上去,“奴婢服侍姑娘更衣。”
“不必。”寶珊三兩下係好裙帶,因情緒激動,俏臉煞白。
來到書房,沒去管李媽媽的勸阻,徑自走進屏風,對著還在睡熟的陸遇舟質問道:“咱們事先說好的,你怎可食言而肥?”
一激動,連稱呼都變了。
李媽媽匆忙跟進來,“寶珊啊,有話好好說。”
這丫頭可知,惹怒了世子爺,對她沒有丁點兒好處!
寶珊漠著臉,緊緊盯著男人那張不近人情的麵龐。
陸喻舟緩緩睜開眸子,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紅潤的唇上,昨晚這張紅唇溢出了極為美妙的鶯啼。
他看向李媽媽,“退下吧。”
李媽媽拽拽寶珊,示意她彆激動,隨後退了出去。
屏風內隻剩下兩人,陸喻舟坐起身,忽然扯住寶珊的裙帶,將她拽進懷裡,“想好再回答我,真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