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2 / 2)

小外室 怡米 14654 字 9個月前

之後,陸喻舟又喝了十來碗白水,蒙混過關。

太子讓宮人送來賀禮時,賓朋們三三兩兩結伴告辭,府中安靜下來。

送走一撥又一撥客人,陸喻舟捂住胃,讓李媽媽給他端來一碗蔬菜粥。

“夫人吃過了嗎?”

李媽媽點點頭,揶揄道:“喜房的燈已經調暗了,公子還是儘早進屋吧,可彆讓新人獨守空房啊。”

老人家趁著熱鬨也來打趣自己,陸喻舟失笑一聲,“您老也去歇著吧。等寶珊何時想要學習料理府中事務,您老幫襯著點,趙夫人那裡是指望不上的。”

“老奴明白。”李媽媽親切道,“隻要是大奶奶想學的,老奴都會毫無保留。”

陸喻舟扯扯嘴角,起身走了兩步,忽然轉身作揖,然後又默默走開。

李媽媽忽覺鼻尖酸,笑著搖搖頭,老了老了,容易多愁善感。

梅織苑內,陸喻舟來到喜房前,特意聞了一下身上的酒味,又讓小煥聞了聞,“如何?”

小煥豎起拇指,“公子身上沒甚酒味。”

陸喻舟不信這個小滑頭,掉轉腳步去往書房沐浴洗漱,一身清爽地回到原地。

小煥掐腰打趣:“公子錯過了讓大奶奶服侍更衣的樂趣。”

“......”

陸喻舟點點他,“以後少說話,多做事,彆帶壞小少爺。”

小煥心裡一喜,公子的意思是,是讓他做小少爺的貼身侍從了!

叮囑完小煥,陸喻舟推開房門,衝屋裡的侍女抬下手。

小嵈很有眼力見地退了出去,為一對新人合上房門。

在門口站定一會兒,陸喻舟抬步走向臥房。

暖融燈火下,女子坐在床邊拍著睡著的兒子,儀靜體閒、姱容豔絕。半透的輕紗寢衣包裹玲瓏身段,襯得皮膚透白。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後,垂直腰間,有一縷微彎,窩在頸窩,為女子平添了一絲俏皮。雪肌冰骨的絕色麗人讓人移不開眼。

陸喻舟知道寶珊美,美如畫中人,可還是一次次被她驚豔。

見他進來,寶珊站起來,雙手交疊,用端莊的儀態掩飾內心的緊張,“要沐浴嗎?”

“沐浴過了。”陸喻舟走上前,隔著一步之遙,“我身上還有酒氣嗎?若是有,我再去洗一遍。”

“...沒有了。”寶珊也不是矯情的人,如實道,“有也沒關係。”

陸喻舟微揚嘴角,看向阿笙,“今晚...你們娘倆睡床,我打地鋪。”

寶珊愣住,看他徑自走向紫檀炕櫃,取出一床被褥,回到床邊,自顧自鋪好,“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給父親敬媳婦茶,早點睡。”

被晾在一旁的寶珊有點不知所措,這就...睡了?

“地上涼。”

陸喻舟笑笑,和衣躺進被子裡,“大男人不在乎的。”

坐在床邊,寶珊板著小臉,故意道:“要不,你去書房睡吧,總比睡地上強。”

新婚夜,哪有讓丈夫打地鋪的,要是傳出去,她得受到多少閒話啊。

也許是因為自己之前對他的排斥和控訴,讓他畏葸不前,但不管怎樣,今晚他都不能打地鋪。

打定主意,寶珊叫來嵈兒,讓她將阿笙抱給緗國公,之後合上隔扇,背手靠在板門上,強裝鎮定地看著男人。

從她叫侍女進來,陸喻舟就已看透她的心思,欣喜連連,卻還是拘著禮,沒有跨過雷池,因為不確定她有幾分真心。

倘若她中途覺得糟糕,想要停下來,他不知能否控製得住自己。

他的身體比他誠實得多。

見他躺在地鋪上不動,寶珊俏臉更紅,非要她把話挑明,邀他上榻嗎?

“新婚夜,你就要冷落我嗎?”

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他要是還假裝糊塗,她就真的不管不顧了,反正明日一早,丟人的也不是她一個人。

察覺到女子的不悅,陸喻舟趕忙道:“你彆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辯口利辭的男人這一刻竟然詞窮,不知要如何討得女子歡心。

沒有理會他的糾結,寶珊彎腰疊好被褥裝進箱櫃,走到男人麵前,“能睡了嗎?我很累。”

“好。”陸喻舟咳了下,指了指大紅喜床,“你睡裡側。”

許多大戶人家都是丈夫睡在裡側,以保證一夜有人照顧著。寶珊深諳大戶人家的規矩,但也沒跟他客氣,畢竟他們並不迂腐。

爬上床,寶珊扯過喜衾一角,蓋在小腿上,略有些無措地抓了抓錦褥,“安寢吧...”

這話很是心虛,洞房花燭,良辰美景,哪有一睡睡到天明的。

給了台階,陸喻舟自然要順坡下。他掀開喜衾坐在外側,吹滅了床頭的連枝燈,唯留桌上的一對喜燭。

喜房登時陷入黯淡,寶珊慢吞吞躺下,將長發捋到一側肩頭,掖好被子至胸口,闔上了眼簾。

打開玉鉤,撩下帷幔,陸喻舟側身躺下,背對著寶珊。

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沒辦法安心入眠。

燭台發出“啪”的一聲,在寧謐的夜中極為清晰。

輕輕歎息,寶珊翻身麵朝裡側。

喜衾被撐起,寶珊覺得後背灌風,又翻回身仰躺著。

“冷?”外側的男人背對她問道。

寶珊美眸一轉,看向他的後腦勺,“你入眠不寬衣嗎?”

不硌得慌嗎?

陸喻舟坐起來,淡笑道:“忘記了。”

隨即,耳邊傳來簌簌的褰衣聲。寶珊更無睡意,掖過喜衾蒙住臉。

陸喻舟將長衫丟在繡墩上,轉身掀開被子,“不透氣。”

衾下的小女人秀色可餐,陸喻舟不自覺滾動一下喉結,竭力克製早已破籠的欲念。

見狀,寶珊連脖子都紅了,也不懂是為何,兩人共赴巫山數次,唯這次最為緊張,像一對情竇初開的男女,不懂雲雨的滋味。

“你...想嗎...”說出這句羞恥的話,寶珊差點咬到舌尖,這下哪哪兒都燥熱了,感覺熱氣騰騰上冒。

要不是極力想要挽回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陸喻舟早就不想做人了,能忍到此時已是極限,卻突然聽見一聲輕柔酥骨的邀請,當真是在熱油上澆了一把火。

“睡吧,你今兒太累了,明早還要敬茶。”再次平躺下,陸喻舟凝著大紅帳頂,深深體會到言不由衷的痛苦。

寶珊來了一點氣性兒,翻身背對他,閉眼放空思緒,儘量讓自己入睡,不再糾結其他。

這時,一隻有力的手臂環住半邊腰身,寶珊半睜眼簾,不懂他的意思,是在暗示還是單純想取暖?可屋裡又不冷。

倏然,背後貼上一抹溫熱,耳畔隨之傳來灼熱的氣息。

“彆跟我置氣,我哪裡做的不好,你提出來,我肯定改。”

“你沒有不好。”

薄唇貼著女子的耳垂,陸喻舟的聲線越發溫柔,“真的可以嗎?”

男人的輕哄帶著繾綣的柔情,擾亂女子的心房。

寶珊呼吸不順暢,不想回答,又覺得不說些什麼會讓彼此更為不自在。

“你的手好了?”寶珊握住他那隻被蟄過的手,扯到眼前仔細觀察。

修長冷白的大手已經消腫,手背上青筋分明,帶著一股藥香。

“昨日拆的,已經沒事了。”陸喻舟盯著她瑩白的耳朵,眸光漸深,聲音沙啞得很。

寶珊激靈一下,忍著劇烈的心跳,握住他的手,與之十指相扣,“咱們是夫妻,夫妻...可以的。”

她在試著接受他,雖然從答應給他機會到定親,再到成親,用時很短暫,短暫到她自己都覺得恍惚,但她已經反複說服了自己無數次,感情靠相處、靠信任,一味地排斥和提防會挫敗好不容易生出的好感和感動。

她摟住男人的脖子,緩緩閉上眼,“陸喻舟。”

“嗯?”

“可以的。”她又重複了一遍。

陸喻舟輕輕吻著她,心跳如鼓,像個沒見過世麵的愣小子,不敢有一點兒冒失。

耳畔是風吹窗欞發出的聲響,寶珊睜開眼睛,看著麵前放大俊顏,心緒不知飄到了哪裡。

但對陸喻舟來說,確實是一場曼妙的盛宴。

暖帳變成了粼粼湖麵,浮於湖麵的交頸天鵝依依綢繆,呢呢軟語如樂章洋洋盈耳,悱惻的似能溺斃彼此。

眼前的景致很是模糊,寶珊覺得口乾舌燥,想要抿一點溫水,“渴...”

一顆晶瑩的汗水從男人額頭滴落,順著棱角分明的麵龐滑入鎖骨。陸喻舟單手握住床柱,磨了磨牙,疼愛著懷裡的小女人。

帷幔不再拂動,男人赤腳下地,來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自己先試了一下水溫,才回到帳中,扶著寶珊喝下。

一杯不夠解渴,寶珊睜著盈盈的秋水眸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陸喻舟移開視線,做了幾個深呼吸,又走到桌麵倒水。

掀開帷幔,寶珊裹著衾被看向披著寢衫的男人,身量修長、寬肩窄腰,如雲端白鶴,淡雅穩重,哪像剛剛那樣莽撞。

正當她發愣時,男人忽然轉身,問道:“在看什麼?”

寶珊捏住帷幔一角,試圖掩飾被抓包的窘迫:“你不看看我的嫁妝裡都有什麼嗎?”

陸喻舟坐在床沿,喂她喝水,好笑地道:“禮單我已過目。”

“還有禮單上沒有的物件。”寶珊心不在焉道。

陸喻舟認真點點頭,“我那會兒隨手打開一個箱子看了,最上麵放了一本避火圖,是誰的手筆?”

臉蛋似火燒,寶珊躺回被窩,感覺沒臉見人了,卻聽男人一本正經道:“我按著那上麵試了下,還是生疏,咱們可以再好好研究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培養感情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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