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近兩個月,陸喻舟的傷算是愈合了。
冬雪初霽,緗國公府迎來了一則好消息。
世子夫人懷了雙生子。
當太醫篤定地說出雙生時,陸喻舟默默走到屋外,仰頭望著最遠處的雲朵,濕潤了眼眶。
細碎雪沫拂麵,他深吸一口氣,送太醫離開。回到臥房,便讓嵈兒去賬房多取些炭火來。
寶珊半依在榻上,雙手輕輕搭在平坦的小腹上,眼底流淌著溫柔的光。見夫君踟躇在隔扇外,含笑地道:“傻愣著作甚?過來吧。”
陸喻舟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這段時日要辛苦你了。”
說得像她要去做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寶珊失笑,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我又不是沒懷過胎,放心好了。”
雙生子,哪能放心得下,陸喻舟恨不得每時每刻同她粘在一起,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而且,在陸喻舟看來,孕育生命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兒。
“咱們讓阿笙過來?”
小家夥還在午睡,寶珊努努鼻子,“等他醒來再告訴他吧,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你離我遠點,彆把我也染了緊張。”
陸喻舟哪會兒走遠,不止不會走遠,還往女人麵前湊,“我讓後廚燉了補品,待會兒你嘗嘗哪樣兒合胃口,趕在年前也好多囤些食材。”
一提吃食,寶珊就覺胃裡翻湧,抬手捂住他的嘴,“我不想吃,你陪我說說話。”
“好。”陸喻舟脫掉錦靴,靠在外側,將寶珊攬進懷裡。
不敢靠在他心口一側,而他每次都不注意,這讓寶珊極為窩火,“你坐在裡側。”
見妻子變了臉色,陸喻舟趕忙挪到裡側,用右臂擁住她,“無礙了。”
寶珊在他心口畫圈圈,還是心有餘悸,當時刀尖再偏左一點,他就真的沒命了。
像是猜出她心中所想,陸喻舟拍拍她的手臂,“你相公精明著呢,怎麼可能去刺要害。”
當時情況雖然緊急,但他非常冷靜,下刀時眼睛都未眨一下,看似刺入心臟,實則刀尖是斜的。
怕妻子釋懷不了,陸喻舟擁著她輕晃,“都過去了,咱們翻篇吧,彆去想了。相公答應過你,要陪你白首就一定兌現承諾,省得到了來世,你還在嫌我食言而肥。”
寶珊眨了一下濕潤的眼睛,嬌哼道:“你也知道自己總是食言而肥?”
陸喻舟重重歎息,掐了一下她的臉蛋,“我用後半輩子的運勢作保,今後承諾給你的誓言,絕不會食言。”
本以為能打動妻子,結果嘴上一疼。
寶珊咬了一下他的唇,板著小臉道:“不許你這樣說,我不要你的誓言,隻要你平安康健。”
心裡一點點動容,陸喻舟扣住她的後腦勺,舐了一下她的唇角,“你還是跟我提要求吧,我怕你揣著我的種跑掉。”
他語氣真誠,眸光清潤,看起來有點無辜,就跟她真的會跑路似的。
寶珊趴在他懷裡,閉眼道:“你想得美,我才不會給彆的女人可乘之機。這輩子我就賴在你身邊,你要是敢厭膩我,我就......”
這丫頭從來不講狠話,陸喻舟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後話,倒要看看,她能怎樣。
可寶珊磕磕巴巴,半晌也沒有講出一句攝人的話。
嘴角微微揚起,陸喻舟纏住她一綹長發,把玩在指尖,“你要如何做?”
不想輸掉陣仗,寶珊忍著羞臊,素手下移,點了幾下,“就讓你廢掉。”
沒想到她如此大膽,陸喻舟握住她那隻作亂的手,按在胸口,呼吸略粗,“彆鬨,要等三個月之後。”
“......”
他往哪裡想呢?
寶珊鬨個紅臉,窩進他頸間,“不害臊。”
陸喻舟低笑,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適才是誰不害臊,嗯?”
夫妻二人較起勁兒,周遭縈繞著旖旎曖昧,偏又溫馨舒悅。
嵈兒端著補品進來時,頭快低到胸口了,生怕瞧見不該瞧見的,“奴婢服侍小姐用膳。”
陸喻舟還掐著寶珊的小巴,目不斜視,“擱哪兒吧,一會兒我來投喂你家小姐。”
寶珊僵著不動,耳尖漸漸紅了。還好嵈兒識趣,夾著托盤離開。
等房門合上,寶珊拍開男人的手,“我不想吃。”
自從懷了身孕,她的胃口大不如前,一日也進不了幾粒米。
這可不行。
陸喻舟端來瓷碗,攪了攪裡麵的湯汁,自己先試了一口,“不甜不膩,正合適,來嘗一口。”
寶珊彆開臉,故意刁難他,“說了不想吃。”
“就嘗一口,吃不下的話,今晚相公為你親自下廚。”吹涼湯汁,陸喻舟將勺子抵在寶珊唇邊,“乖。”
架不住這份溫柔攻勢,寶珊張開櫻桃口,抿了半勺湯。
“如何?”陸喻舟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好。”又抿了半勺湯,寶珊靠在另一側,緩釋著那股味道帶來的不適,“喝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