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四爺爺(1 / 2)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9730 字 11個月前

黃四爺爺

奶奶去世得早,爺爺前幾年的時候在山上砍柴把腿折了,就一直在家裡躺著了,母親怕爺爺寂寞,就經常使喚我去找爺爺聊天。

其實不用母親使喚,我也會找爺爺的,我特彆喜歡聽爺爺講故事,彷佛爺爺的肚子裡裝著永遠說不完的故事一樣。

這一天,我和往常一樣來到爺爺的房間。

“爺爺,爺爺,我來了。”我邊說便推開門。爺爺正在床上喝水,被我這一陣大動靜嚇了一下,不小心把手中的瓷杯子摔下來了。不過這瓷杯子倒也是出奇的堅硬,一點沒有摔碎,隻是裡麵的水灑了一地。

我害怕的道歉:“爺爺,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爺爺笑著說:“還愣在那裡乾什麼,還不把杯子撿起來,把地上掃乾淨,不然待會你媽來了,少不了一頓罵。”我快速的反映過來,連忙拿起笤帚把水掃開,又把杯子倒滿水小心翼翼的遞給爺爺

看著爺爺滿足的小口地喝著水;我忍不住問:“爺爺,你這杯子真結實,比我用搪瓷杯子的堅實多了,我媽都不給我用瓷杯子,說很容易打碎,我看爺爺你的就很好嗎,媽媽一定在騙我,就是不想給我用。“

爺爺笑著說:“誰敢騙我的寶貝孫子啊,你媽沒騙你,這一般的瓷杯子那一摔肯定就碎了,隻是你爺爺的杯子來曆非凡。可不是一般的杯子。“

我一天立馬來了興趣,什麼來曆啊,爺爺你快說嗎。爺爺笑著捋了捋餘子,笑而不語,我一個勁的推著爺爺的胳膊求著爺爺說。

爺爺到底是禁不住我的死纏爛打,把杯中的水喝完,竟然收起了笑容,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始說道:“小悸啊,你確定要聽啊,這個故事可很長呢。“

我連忙點頭說道:“當然了,我要聽,我就喜歡長故事。“

爺爺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眼,然後開始說道

:“咱們這以前叫做五十埠。正所謂廟小妖風大,埠小是非多,就是這樣的一個埠子,旁邊的林子裡居然還住著一夥土匪。

那個時代的土匪和電視裡的不一樣,都是一些外來的逃難逃荒的人。來到我們這裡,我們這邊也是自顧不暇,自然不肯收留,那幫人沒辦法就上山,當起了土匪,專門搶一些官道上的大戶人家,和我們這個小埠子井水不犯河水,有時候還會交易一些糧食。一些年份相處下來,倒也是相安無事。

那年我爺爺二十八歲,都說北方的冬天能凍死人。其實我們這裡的冬天也絲毫不比北方差,而且大山裡麵風大,一到冬天那山穀風一吹,一米八的大漢也得縮成一個球。當然這都是我所不能了解的。畢竟我現在也就沒辦法想象那時候的冬天。

那是一個快過年的時候,儘管在戰爭鬨饑荒的年間,精打細算的女人們都是會儘量的盤算出寶貴的糧食來保證過節時能有一頓葷腥吃。你你奶奶就是這樣的女人。以前我們家就是住在現在這個大院子裡

,不過那時候人多,一個院子裡有四戶人家,都是家裡的親戚。向你的二舅爺,三老爺,還有你沒見過的二老太都住在咱這個院子裡。

白天男人們出去乾活,你奶奶就在家裡拾到家務。這一天正好就是小年,你奶奶拿出了半年積攢下來的白米淘了一遍水,這裡還有個說法,我要和你說說,不同現在,以前的米基本上都是不淘的,因為糧食的寶貴,所以能留下來多少就儘量留多少,畢竟家裡好幾口人。不想現在你還經常剩飯剩菜。

那時候的生活艱難不言而喻。小年那可是過年前的前兆,你奶奶把米淘好,就去準備菜了,今晚是院子裡的幾大家子好好聚一聚的時候。

米下鍋,加上裝好的香腸,鹹鴨。蓋上鍋蓋,沒多久鍋裡便傳出了陣陣米香。而這時候大概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點多左右,

冬天的天很短,這個時辰已經是天已經蒙蒙朧的有點黑了。外麵的風很大,男人們上山還沒回來。

刮起地上的雪打到人的臉上,刀刮一樣疼,你奶奶坐在小馬紮上,揣測著爺爺也快回來了,揣測著揣測著,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聽她講,她記的很深刻,那時候她夢到了一條類似於野狼的東西在她麵前晃來晃去,這是我你奶奶的原話,怎麼趕都趕不走。正當她生氣想撿石頭丟它的時候,她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

聽聲音是院裡對門兒我表叔的媽媽,她邊拍門邊喊:“嫂子,快出來看那,抓著個小賊的!”

這年頭小賊是在不算少了。沒辦法都是人,沒東西吃,不偷還能怎麼辦?

而這個賊也實在是夠蠢的,想翻牆跳到院子裡,結果自己在牆上直接摔下來了,摔了一個狗吃屎,結果被院子裡剛剛回來的你二舅爺抓了個正著,估計也可能真的是實在餓的不行了吧。被抓了也不反抗,就隻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你奶奶出門看去,隻見住在院子裡的每家的人都已經出來看熱鬨了,牆邊的二舅爺正在用腳把那個賊死死的踩在地上,那賊抬著頭望著周圍的人,眼中充滿了恐懼。

據我你奶奶的回憶,那個賊不是本村的人,正是山上的那幫土匪。大家都認識他。沒辦法,這個家夥長得太有個性了,30左右歲,臉尖的出奇。活脫脫像個耗子一樣的小土匪,一件破破爛爛的棉襖裹在身上。賊溜溜的小眼睛四處打探著。似是驚恐似是迷茫。

這時,我爺爺回來了,望著被踩在地上的小偷,歎了口氣。心道在個世道活著真是不易,但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如今你落到我們手裡就得認栽。管你是土匪還是什麼,村有村規。

現實是殘酷的,尤其是在那個人命賤如草芥的年月。本村的人都在忍饑受餓,如果放過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偷,那麼以後就更沒有太平的日子過了。說

到這裡帶出一筆,不是說那個時候的人殘忍,而確實是生活所迫,如果不殺他他以後一定會有更多的賊來我們埠子。看過馮小剛《1942》的人應該能想象得到,那個年代的艱難。這是生活在我們這個年代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我爺爺望著地上的小偷,搖搖頭,叫我你奶奶到鍋裡盛了一碗白米飯,再打一瓢涼水。我你奶奶照著做了,剛出鍋的白米飯散發出一股誘人的米香,地上的小偷聞到香味也來了精神。也不說話,隻是不住的用鼻子聞著。兩隻小眼睛不住的眨呀眨的。

院子裡的大夥一起動手把這個小偷三下五除二的綁了起來,端著飯的爺爺對他講,不是我們不給你活路,隻是我們也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咱們都不易,你吃飽了飯就上路吧!下輩子托生個好人家。

說完後用筷子掘了一大塊兒白米飯,又在放裡麵放了一些毒老鼠的藥,攪拌幾下還切了一塊大香腸放在飯頭上,就放到那個賊嘴邊。那小偷餓急了,那顧的上

許多,他飛快的把飯一口一口吞下了肚,還對著我爺爺嘿嘿的笑著。完全不知道已經大禍臨頭。

爺爺和眾人看著都有些許難受,倒真不是殘酷,在當時那個年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那個小偷三口兩口的就吃完了,然後還找你奶奶討了杯水,喝下去,突然,捂著肚子在地上打轉,大夥知道可能是老鼠藥起效果了。

隻見那個小偷在地上瘋狂的打轉,兩隻手抓著院子裡的草,瘋狂的拍打著地麵,大冬天的地本來就被凍的硬,這麼捶打,沒一會,小偷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院子裡的男人們圍著小偷,一些女人看不下去帶著孩子進屋去了,一時間隻剩下爺爺,二舅爺,和幾個男的。

小偷掙紮了許久,終於還是不動了,像塊石頭一樣佇立在院子中央。隱隱約約的一股騷味還從小偷的身上傳過來。

爺爺歎口氣:“唉,你也彆恨彆人,要恨就恨我,下輩子我來給你做牛馬。”周邊的人聽了爺爺

的話也是不舒服。卻也不再言語。

我也不懂事,全然沒有顧及爺爺的感受,隻是急著問,爺爺接下來的事情呢。那個小偷死了嗎?

爺爺被我急切的表情逗笑了。一手摸著我的頭,一手捋著餘子說道:“你說呢,他要是死了,你還有你的黃四爺爺嗎?”

我頓時吃驚的大喊一聲:“四爺爺就是那個小偷。”

爺爺不可置否的說道:“你還想不想聽了?”

我點點頭說道:“想,我想聽。”

可是接下來爺爺說的的事情是我更加想不到的。

小偷也就是我黃四爺爺被眾人抬到後山亂葬崗,倒不是大夥偷懶不給他挖個墳墓,隻是天太晚了,天氣冷,一時半會,屍體也不會臭掉,準備明天大夥在來挖個墳,小年在老一輩心中是不宜動土的。

後半夜,我你奶奶醒了,迷迷糊糊的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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