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秋生
“你也是來參加交流會的?”我無話找話地說。
“嗯,”那人重重地點點頭,看樣子倒像個老實人,但與他剛才的表現還是有些不符。
我說,“你也姓餘?”
“是的,”餘軾放下手裡的水杯,“正是聽黃爺說你也姓餘,我才想過來看看,畢竟一個姓嘛。”
“嗬嗬,”我乾笑了兩聲,“五百年前是一家…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那人慢慢地站起來,我發現這人一直很慢,乾什
麼都慢騰騰地,看著我,“要說沒事,那不是實話,其實我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聽了心裡犯嘀咕,這不認不識的,他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和我商量?先不管,且聽聽他說些什麼。
當下便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他點點點頭,坐下去慢慢說起來,我越聽越驚奇,最後竟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餘軾看我如此激動,趁勢問道,“看兄弟的意思,是願意去了?”
給他這麼一問,我倒愣住了。我自覺失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鬆開他的手,坐到床上。說實話,我確實很想去,可現在小堂哥不在這裡,而且還不知道小堂哥究竟幾號才能回來,要是沒有小堂哥的話,那我冒然跟他們去玨幫,孤身一人,
還真有些發怵。
餘軾看我不說話,知我是在猶豫不決,便站起來要告辭,我送他出去,到了門口的時候,他轉過身來,“等這次交流會結束我們就出發了,如果你改變主意,還可以來找我,隨時歡迎。”
我道了一聲謝,目送著餘軾在走廊的儘頭處轉過一個彎消失不見。
現在我的心裡又被蒙上了一層陰影,實在有些忐忑不安。
我走到旅店總台,給向成剛的老家播了一個電話,還是那個人接的,說他們去過向成剛的家好幾回,向成剛倒是回去過一次,但是沒幾天又出門了,可出門乾什麼,還是不得而知。
這下我更糊塗了,向成剛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兩天兩頭出門?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難道說真的…出了什麼事
情?
我又打電話給了小堂哥,小堂哥在那裡一個勁的說千萬等他回來,不要一個人過去,北京這地不比徽州,水深的很。
思索無果,我回到旅店的房間,一邊繼續想著向成剛和小堂哥,一邊又想起了剛才餘軾說的那個古墓。
據他說,那是金國一個皇後的墓,裡麵埋著無數的奇珍異寶,隨便摸上一兩件,那都是幾萬幾十萬的價值。
不過他沒說那到底是金國哪個皇後的墓,隻是強調那墓規模巨大,而且機關重重,不是一兩個人可以對付得了的,所以才想邀我同往。
現在說實話,不想去那是假的,麵對這樣的雙重誘惑,巨數的財寶和未知的驚險,我想每個考古的人都會心向往之的。因為盜墓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一技之長,挑戰這樣的古墓,既是覬覦裡麵難得一見的寶貝,也是想借機試試自己的
手段。而考古的則是想著發覺更多曆史真相,金朝的墓太少了。史學界關於金朝的研究一直沒有太深的進展。我要是能發掘一個金朝皇後的陵墓,寫一篇論文搞不好也可以發表C刊,這樣下來和靈靈姐見麵了也能吹一波了
我想找這樣一個大墓已經很久了,但終究未能如願。
上次盜李林甫的墓,說實話也不過就是小打小鬨,全當練了練手,而且從規模來看要麼不是李林甫的陵墓,要麼李林甫下墓的時候匆匆忙忙,根本沒有什麼東西。
現在這樣好的一個機會就擺在麵前,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錯過了委實太過可惜。更可惜的是小堂哥還不在這裡,和小堂哥並肩作戰習慣了,沒有小堂哥總覺得少點什麼,膽氣也不夠壯。可是這死小堂哥,到底他媽的乾嘛去了?還不回來,下回來徽州我也不招待這小子,不靠譜啊。
想著想著,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最後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饑餓感給弄醒了。我從床上爬起來,便想去旅店的食堂吃點東西,卻發現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沙沙的聲音透過簡陋的窗戶傳進來,竟然帶著一投頗為淒清的味道。
我看看表,六點多鐘,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現在食堂估計還沒做早飯。我又在床上眯了一會兒,捱到七點的時候才去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往食堂走去。
雨比剛才更小了,細如發絲,但是縷縷不絕,打到身上倒是沒什麼,就是潮潮的。
今天是交流會的第一天,不知道都會有些什麼人物到場。匆匆吃過了飯,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
我便徑直前往大黃牙告訴我的地點。那是一個廢棄很久的地下室,據說以前是一個奢華的什麼俱樂部,文革後就被封了,一直荒廢至今。
其實就是大黃牙不告訴我地點,估計我也能找到,因為一路走來,我看到無數用粉筆畫出的請柬上的那種花,一枝四瓣,應該是主辦人員故意做下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