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沒那麼懸乎吧,我在老家的時候打過狼,狼這東西最多疑了,咱們彆讓它們摸清咱們的虛實就行。”
“哪有那麼容易啊,行了彆囉嗦了,趕緊跑吧。”
嚎叫聲越來越大了,我和小堂哥沒命地飛奔。前麵的尖狀突起好象變大了一些,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距離。
又跑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我倆實在累壞了,上氣不接下氣。
小堂哥說,“小悸,彆跑了,要不然拚了吧?再跑下去我連拚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招招手停下來,“我也跑不動了,可是不行啊小堂哥,狼群一直在後麵跟著呢,咱們不能停,趕緊喘口氣,喘口氣再跑。”
“好!”說完小堂哥拿出水壺,“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我也灌了幾口,兩個人又跑起來。
後麵狼群的嚎叫聲一直若即若離,不緊不慢地跟著我們,好象在和我們比拚耐力一樣。看來這些畜牲當真了得,發現了獵物並不急於衝上前去,而是慢慢地耗著,跟對方打心理戰,直到對方因為恐懼而方寸大亂,它們才會乘虛而上,群起而攻之。
又跑了一會兒,我倆都有些跑麻腿了,隻是機械地動作著,呼吸嚴重跟不上。
“不跑了小悸,他媽的再跑下去就直接歇菜了!”
“不跑了!開手電!”我也實在跑不動了,轉過身打開手電,準備跟狼群拚命。
小堂哥停下來立刻把紅景天放到一邊,打開手電,手握鋼棍,凝神戒備。
可是除了聽見此起彼伏的嚎叫,兩個射程都在六十幾
米的手電的光柱掃過,根本沒有看到狼群,甚至連隻狼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不行小堂哥,”我說,“恐怕咱們還得接著跑。”
“不跑了,打死也不跑了,就在這兒跟它們拚了!”
“不是,現在估計它們的數量不占優勢,它們這是在等更多的同伴來呢,所以才遠遠地跟著咱們,咱們得抓住這個機會才行。”
“那——”
“走吧!”我拉了小堂哥一把,率先往前麵跑去,小堂哥抱起紅景天緊緊跟上。
這一次比上一次跑得還快,因為我深知道後麵潛伏的危險,現在敵暗我明,這種被動挨打的滋味最難受了。
跑了一陣,前方的尖狀突起已經近在眼前,借著手電
的光柱,我看出是一個石頭搭建的石屋,石屋不大,兩角形的。
現在的形勢是看到石屋就看到了救星,我和小堂哥跑得更賣力了。可是跑著跑著,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嗆鼻的惡臭,我回頭看小堂哥,小堂哥正一手抱著紅景天一手捂著鼻子,很明顯那臭味是紅景天發出來的,我意識到不妙,但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腳下一軟,整個人便像騰了空一樣,“撲通”一下掉了下去。
在下落的一瞬間我萬念俱灰,我已認定我會不得好死,因為我想到了獵人們捕獸挖的陷阱,裡麵往往都插滿了長鋼棍,大刀,或者削得尖尖的木頭。
所以等我一下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時候,我竟然忘記了疼痛,隻在心裡反複想著,我還沒有死,我還活著,下麵沒有長鋼棍,沒有大刀,也沒有削尖的木頭。
接著又是“撲通”一聲,小堂哥也掉了下來。
我試著活動了一下摔疼的胳膊腿。
“你小心點兒不行啊,寡人沒摔死,可差點讓你砸死。”
“冤枉啊,”小堂哥麻利地揉著屁股,“我眼瞅著你掉下來了,可我實在收勢不住,轉而一想算了,我也彆掙紮了,你一個人怪寂寞的,乾脆下來陪你吧。”
“說得好聽…”還沒說完,我又聞到了那股嗆鼻的惡臭。我湊到摔到一邊的紅景天上一聞,差點沒吐出來。
小堂哥早已確定臭味是紅景天發出來的,見我過去聞,興奮地說,“是不是顯靈了?”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平安生香,危險即臭,現在這紅景天確實變臭了。難道…我們現在有危險了?”
“怎麼沒有危險?狼群不是危險?”
“可他剛才為什麼不臭?”
“剛才…也許他還沒感覺到——”
我伸手製止小堂哥,他一說狼群提醒了我,“你聽,還有狼嚎嗎?”
小堂哥認真地聽了一下,慢慢地搖搖頭,“好象沒有了。”
“不對!”
“什麼不對?”
我正要說,上麵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吃吃”的笑聲,接著是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
那笑聲聽起來有點耳熟,好象是唐古詠絮那小妮子的聲音。
“完了,”小堂哥說,“看來咱們又讓那老匹夫抓住
了。”
“也不一定,”我說,“先彆說話了,呆會兒他叫咱們千萬彆答應。”
看小堂哥點點頭,我立刻關上了手電,和小堂哥一人一個牆角緊緊地縮著。
腳步聲走到了上麵,一個人俯下身,“喂,你們輸了,認不認輸?”
竟然是唐古詠絮。我和帽子都閉住嘴巴,堅決不說一個字。隻是這時候紅景天發出的臭味愈發濃烈了,熏得我胃裡一陣陣難受。
唐古詠絮見我們不說話,又提高了聲音,“你們輸了,認不認輸?”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反應,唐古詠絮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怎麼了?害羞啦?沒什麼好害羞的啊,你們隻要說認輸,我就拉你們上來。”
“喂!”
“說話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