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半天不見你變成一八婆了,喋喋不休的沒完沒了,你究竟是藤蠱毒發作還是粽子上身?恩?!”
“我——”小許也狠狠瞪我,“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漆黑一片的古墓裡晃了多久嗎?找你們找到我心都焦了,毫不容易看到一個人還是不認識的嶗山道士,和他講了半天廢話他也才答我一句,搞什麼玩意,傲慢得要死。一直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隻瞄了我一眼,從頭到尾就和我說了四句話!第一句就一個字!是問他是不是嶗山的道士,他就‘恩’了一聲。第二句就是“老黎叔?秦玉德的後人?”,第三句是“他就在左邊第二條甬道儘頭,你快去找他”。最後一句
就是你暈過去醒不了的時候他走了我問他是不是去找人來幫忙,他又就給了一個字,你要是再不醒,我神經病都快給憋出來了!!”
我很是哭笑不得。
忽然心裡感覺到一陣不安。
有地方不對!!可是到底那裡不對
“小悸哥,這石門,你到底是開還是不開,彆待在這裡乾耗著!!”
我一咬牙,點頭道:“開!當然開!就讓我們先找到玉胎讓那幫家夥哭去吧!!”
從靴子裡掏出那把虎牙匕首,將皮套子一拔,就往手指上割去!
一滴血慢慢從手指上溢出來,我看準了就往其中的一條龍身上滴去。
雕龍動,九脈血,天門開!
那條龍和上次一樣忽然變得血紅血紅,兩個眼珠子開始轉個不停,龍須也輕輕顫抖起來。身上的鱗片像有了生命一樣發出美麗的光澤。
“小悸哥,這鱗片上麵有字!”
小許的一句話把正準備滴第二滴血的我喊回過神來,果然龍的身上鱗片浮現了一個又一個小字,和上次的截然不同。我盯上去看了好半天,沒看懂那是中國古代任何一種字體,倒是很像甲骨文或者銘文,才疑惑的問:
“鬼文?”
家學淵深的小許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仔細分辨那一個個小字,一邊說:“這種東西在墓裡其實很少見的,主要是在唐朝天文學家李淳風的墓裡有大量發現,懂得鬼文的很少,考古學家就更少了。”
先秦時代以前的王族墳墓裡有大量的文字記載都無法看懂,早先人們以為是對於死亡和道士朋友才使用的一種文體,所以稱呼它為鬼文,也就俗話說的“鬼話”。因為當時人們認為活人是看不懂的。唐朝李淳風卻解讀了這種文字。發現它隻是古代王室的一種加密文字,可是隨著他的死去和唐朝的覆滅再次失傳,考古界偶有發現這種文字,一律稱之為“天書”!
“那意思就是你也不懂了?”
“哈哈,小悸哥果然是小悸哥,一語中的!”小許乾笑道。
我冷哼一聲不去理他,直接把血滴到第二條龍上。
依舊是開始改變顏色,似乎活了在石壁上遊動一樣栩栩如生,鱗片上更多的鬼文浮了出來。
“這肯定是中國到現代為止發現的最值錢最奇妙的鬼文冥器!”小許咕噥著。
一條又一條,九條雕龍全部浮現了玄妙莫名的類似符號的文字,按照前麵一道石門的順序應該是馬上就要出現蓬萊閣的花紋了!
石門中間果然裂開了一條縫隙,可是出現的卻不是什麼樓閣花紋,而是石碑一樣的東西,上麵密密麻麻的刻滿了鬼文,石碑底部有一個平平凹下去的圓形花紋,上麵陰刻著日月雲雷的紋路,左右反盤著兩條應龍,張翅欲撲,好不神俊威猛!!
中間有兩個凹下去的小篆。
自上而下,第一個字是“婉”,
第二個字是“清”!
婉清。
“奇怪了,這兒怎麼有個女人的名字?”小許也認出來了,很是疑惑的說,“難道玉胎是個女的?”
“小許,你看這個凹下去的花紋像什麼?”
“圓形的,中間沒有孔,那絕對不是祭器!這花紋看起來就是要把一樣東西放進去它才會打開石門。那是什麼呢?不是祭器,那就有可能不是玉,這字的凹印又比花紋要深得多,唔,還有這個大小——”
“鏡子!”我接道。
“對了,鏡子!”小許猛地一拍大腿,“小悸哥果然
厲害,就是鏡子!這些花紋,加上中間的鈕,對,中間的字其實是個突出的鈕!!這是一麵古鏡,上麵還刻了這個鏡子主人的名字!!我說怎麼有個女人的名字呢!”
我看著他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立刻給他澆了一盆冷水:
“那鏡子在哪?”
“呃?”小許這才回過神來,苦惱的把眉頭成了一個川字,“對啊,到哪裡去找那麵鏡子呢?”說著抬起頭問我,“你剛剛說進了另外一個墓室,那裡麵有古鏡嗎?”
“那個墓室雖然葬的是一個女子,但是——”我仔細想了想,然後堅決的搖頭,“那裡麵的隨葬品絕對沒有鏡子,因為她是匆忙被葬下的,連殉葬的陶器和瓷器都沒有擺放整齊,也隻有少得可憐的一點而已。如
果說要有值錢玩意那都在棺材裡,而你是知道的!鏡子是不能放在棺材裡的!!就算是鎮僵屍也隻不過是把鏡子放在棺材蓋子上而已。”
“要命了,天下之大,到哪裡去找一麵鏡子!”小許慢慢念叨著,“沒想到這苗族巫王這麼麻煩,還要一個開石門符!真是見了鬼了。它要是要玉胎我還比較相信,也有很大的可能會在這墓裡出現。但是一麵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鏡子——不,就算知道了它背麵的所有花紋還是不知道它的材料啊,可是有多少麵古代古鏡啊~~國內的國外的,博物館裡的私人收藏的,出土的還有埋在墓裡的,這叫人怎麼找啊!!”
是啊,如果是需要玉胎開石門我還相信,但為什麼是一麵鏡子?
慢著,玉胎?鏡子?
我忽然想起了在那個異常清晰的“夢”裡,一個手托
金玉大盤的侍從以小碎步到“我”麵前,下跪,將盤子高舉過頭頂,那盤子上罩著厚厚的一層白布,然後“我”揭開了白布!
盤子裡放著一麵鏡子。
鏡子上放著一個晶瑩剔透,宛如玉器,拳頭大小的東西。
玉胎!!
“我”拿起了玉胎。
所以我立刻被手中的玉胎吸引住了,根本沒有去看其它東西,現在想來仍然清晰的記得——玉胎是放在一麵鏡子上的!!
為什麼要把玉胎放在一麵鏡子上?直接放在盤子裡,把鏡子放在一邊不行嗎?那才是古代放東西在盤子裡
呈上來的規矩啊!除非——就像珍珠要放在匣子裡,戒指要放在小盒子裡——那個鏡子就是用來放玉胎的!!
就是那麵鏡子!
一定就是那麵鏡子!!
可是,鏡子背後為什麼會有一個人名,哪朝哪代的都沒有把名字刻在鏡子後麵的規矩啊,就像現在不能隨便將鐘表送人一樣(那叫送終),在古代也不能隨便送人鏡子或者在鏡子刻印一個人的名字。古人相信,當人照到鏡子的時候就已經照到了魂魄,把名字刻在鏡子上再喊那個人看,那不就等同於詛咒了嗎?
還有——
婉清,婉清?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
我忽然醒悟過來,頓時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