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叔發動了汽車,看著太陽的方向,往東邊開去!一邊開一邊還是忍不住回頭說: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嚴三手,等這混蛋醒過來。你就完了。你還是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這你不用擔憂,”嚴三手笑得異常開心,“他絕對打不過我的!”
從窗子裡吹過來的風讓我意識清醒的回到身上了
。
天漆黑一片了,車子已經停下。
不遠處傳來隱約水聲,很低微,好象是草原上常有的小河流。
我咬著牙,摸著還隱隱發痛的後腦勺,很是憤怒的盯著嚴三手。
怎奈對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雷打不動的繼續坐在位子上抽煙,更令我想發狂的是他抽的居然是我的煙,一整包剛剛拆開沒多久的雲煙已經徹底沒了。
“你小子,居然——”
還沒等我咬牙切齒完,老黎叔就從車外麵走過來
了,攤攤手,臉上表情很是無可奈何,“我掛免戰牌!嚴三手說了,你其實吵不過我的!”
“你——”我拚命吸氣才沒使自己暈過去。
“絕交也不用了!我知道你小子向來就是屬死鴨子的!”說著從嚴三手手裡把我最後的一根雲煙拿了去,叼在嘴裡,點上火,隻用了一句話就把我從憤怒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小悸,你身上的藤蠱沒發作!”
我呆滯的看著他,半天才找回聲音,隻說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
老黎叔很是無奈的聳肩,說:“瞧你問的傻話,
你要是身上的藤蠱發作了,沒有了‘怒’的情緒你剛才還能和我吵成那樣子嗎?你又不像我,向那幫家夥求來一些法子暫時壓製住了。”
我傻在那裡,前思後想也沒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卓言身上的“七玄藤蠱”發作了?但是我的沒有?
我上次還在想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呢。
“要不是發現了這個,我會跟你吵成那樣嗎?你究竟身上有什麼好東西居然能讓你完全不怕藤蠱毒發作,難怪當初在陝西秦嶺裡敢一個人甩手就走,原來是有恃無恐啊!”老黎叔一邊抽煙一邊看著我說,“而且心計很深啊,就算是被秦老那老狐狸算計成那樣也隱瞞著自己的情緒沒有發怒
,生怕他們知道你已經不怕藤蠱了。”
我給他說得是當場徐大了嘴。
這真叫一個冤枉啊!
我真的給他想成那樣心計深沉的人?
“你們這幫人,個個都是自以為是自命清高,實際上誰不都在心裡算計著對方?”老黎叔冷冷的看我,“這次倒真叫我認清了你們的真麵目!話說回來,到底還是半路轉行乾摸金的淺丘他們三個夠爽快,夠爺們氣,你們這些從小就自詡倒鬥界翹楚的家夥,都一肚子花花腸子!!”
說完甩了煙頭就走,好似去不遠處的那條河流邊了。
我呆坐在那裡,給他說得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他說得那麼不堪。
低頭看著胸口那晶瑩透亮的黎當玉,它看上去真的就跟玻璃做的裝飾品沒什麼兩樣。但是它真的瞞過了那老狐狸?它真的讓我身上的藤蠱沒有發作?
嚴三手一直抽完了最後一根煙,才開口說:
“痛不痛了?我下手重了點?”
腦後麵的確還有隱隱做痛的感覺,我抬頭看他,過了半天才說:“你也相信老黎叔說的話?”
嚴三手笑起了,笑得極其無奈:
“小悸,你怎麼就這麼小心眼,你這脾氣哪裡留
得住兄弟?”
我呆了半天,方才說:“我沒有朋友,更彆說兄弟。”
“你真會說傻話,小許呢?那不是?”
那個,家夥?
我忍不住搖頭:
“不是朋友,總感覺缺了什麼。”
嚴三手徹底無奈了,攤手說:“你這大老爺們的一點都沒咱西方雲顛國子的爽快坦白,跟娘們似的把什麼都藏心裡,不說。”
我給他說得眼睛一瞪,正要發火,他又立刻道:
“看看,還有這脾氣!還真跟天橋下說書的講得沒兩樣,基本就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但人家那是綠林好雲顛國,你老黎叔算是什麼,不是我說,正正經經的劃分開來,偷兒還算是下四流街麵人物,鈺幫的根本就不算是,舊時代就這個隻要給抓到那就是一個死字。”
“我是不和你說這個!”我沒好氣道。
“那你想講啥?”
“你真的相信我知道這黎當玉的用處,所以…”
“說老實話,我終於發現你這人最大的弱點了也最要命的毛病了!”嚴三手還是不回答我的話,看著遠處歎氣,“你這混蛋根本就不相信身邊的人!”
看我仍然盯著他,沒辦法才繼續說:
“真的又怎麼樣,假的又怎麼樣,與我有關嗎?我又沒有中藤蠱。”
我泄氣的垂下頭。
這家夥還真是一語中的,也許是習慣一個人“乾活”。每次非得和彆人在一起倒鬥我就疑慮萬千。總不能讓人在背後謀了我去。心裡這樣想,就這樣做,倒也從來沒有覺得我也什麼不對。
還真的變成和秦老那老狐狸一樣讓人厭煩的混蛋了?
腦子裡一片亂七八糟,偏偏在這個時候,遠遠的傳來了老黎叔的一聲尖銳叫喊。
又怎麼了?
我惱怒異常的捶了一下腦袋,看著老黎叔一臉驚慌失措的跑過來,我瞪著好象有鬼在追的他,在他身後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可怕東西。或者在地上?我盯著地上也看了半天,漆黑的夜晚雖然看不真切,但是草好象也沒有異常的顫動。
他喘著氣跑過來,但是不急著進車,我就知道並沒有什麼危險了。
“大驚小怪的,我還以為秦老他們變成黑骨精追來找我們算帳呢!”
“你…”老黎叔大喘了一口氣,“你還真會亂想!”
“沒你會大驚小怪。”嚴三手也看著他,“出什麼事了,你叫得那麼淒厲!”
“我發現了…我剛剛在那條小河裡發現了好多海帶!!”
老黎叔完全不顧被震得目瞪口呆的我們,在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把左手伸到我的麵前,把一根水淋淋不長的墨綠色的東西給我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