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靜的看著這個老家夥,遠遠的,隻有水慢慢退下去的聲音。
我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你是真的快死了,都說起瘋話來了,你以為我們當中,真的沒有一個人帶著手槍嗎?老狐狸可不止是你!!”
秦老立刻緊徐的抓緊了手中的槍,警惕的看著我們:
“小悸,如果你要說謊的話,說個可能性比較大的不好嗎?”他冷笑,“你們三個人從水裡上來。即使有也用不了!而他們五個,嚴三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轉頭冷冷看著淺丘:
“如果真要說有,也隻有你有可能!”
大家又再次沉默下來。淺丘看著他,繼續抽煙,毫無反應。
“或許,我應該,打碎那麵鏡子,然後你們都開不了那扇石門,所以你們最後都得死!不過是時間早晚,你們都得死!!”秦老低吼道,“當然,卓言,小悸,老黎叔!你們這三個不怕藤蠱的我都要殺!!”
“…或許,卓言,你能說說你為什麼不怕藤蠱,我很感興趣!”淺丘完全不理會秦老,好象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彆想拖時間!”秦老冷聲道,“以為我這把老骨頭支撐不了多久?”
“哦,你真的不想知道?”這回說話的是老黎叔。
秦老轉過頭冷冷的瞪著他,二話不說,就準備扣動扳機。
同時他忽然感覺到身後被什麼東西猛撞了一下,整個人立刻被撞出去半米多遠,但是手槍還是牢牢的抓在手裡。
“砰!!”
這一槍打到天上去了。
他吐了一口血,霍然回頭,卻看見一個越來越大的鞋底——
“啊——”
秦老一聲慘叫被整個踢飛了出去,摔落在地的時候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反應,手裡的槍就被人一腳踩住,他奮力的拚命的抬頭,卻看見正是淺丘。
“秦老,你還真是不服老啊!”淺丘冷笑著,鞋尖一勾,就把那把槍踢飛了起來!伸手一接,就抓到了手裡。
這槍一到他手裡,靈活異常的在手指上轉了一圈,立刻就顯示了對於槍枝的熟練度非常之高。看來我一開始看他的感覺是絕對正確的,那股藏在他骨子裡的軍人剽悍氣息,絕對是上過戰場的人。
他忽然將槍一舉,對著土坡下麵躺在殘留的湖水裡,背上插著一把木劍,動也不動的人人都以為是死了的苗族道士朋友就是接連三槍。
那老頭立刻慘叫跳起來,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他怨毒的抬起往外滲血的眼睛,看著土坡上麵冰冷注視他的淺丘。
“你,這麼,知道…”
他拚命的想伸出手,但是還是沒有成功,頹然載倒。
“那兩個老家夥已經死了,但是水裡麵的藤蠱卻沒有死去,不正是說明了你還活著嗎?”淺丘抖了抖槍口上的煙,皺眉說,“後坐力不穩,這槍真不是好家夥!”
也不知道那老頭最後究竟聽見了沒有,反正大家身上留著的那些灰色的斑點,全部消失了,水裡麵的那些
蟲子也全部消失,水慢慢的恢複了原先的顏色,想來此刻已經沒入地下的死魂湖也恢複了原狀吧。
隻是那些已經枯死的大片大片草地卻沒有辦法恢複了。
這時秦老卻瘋狂的笑起來:
“蠢貨!難道你以為,我隻有一把槍?”
那老家夥剛剛摔在地上的時候,額頭上也出現了幾道傷口,正在往外冒血,整個臉上又是血又是土,看起來好不猙獰,左手顫巍巍的把手指扣住手槍的扳機上,冷笑。
“老胡,看來這老家夥是賊心不死了。”
淺丘也不說話,隻是慢慢舉起了手裡的槍。
但是我覺得他的眼神很奇怪,好象不是在看秦老,而是在看秦老的身後那漆黑的夜晚裡,重重的草叢。
“笨蛋,我開槍或許殺不死你,但是也殺不了其他人嗎?哈哈…”
秦老的笑聲突然卡然而止,一道白影迅捷無比的從他身後竄過來,以極快的速度從秦老身前一擦而過,然後鮮血狂噴而出。
那頸子中噴湧而出的鮮血,染滿了整個地麵。
秦老的無頭屍體緩緩的栽倒在地。
到死,他的手還緊緊握著那把槍。
這時,才有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從那遠遠的,被叼去的人頭上傳來,然後聲音卡然而止。大紅色的影子就像一道閃電,在焦黃一片的草地上翻騰。
“快!上車!!”淺丘厲喝。
所有人飛快的跑向了那輛破得不行了的破車。
中途上嚴三手摔了一交絆倒了卓言,可是這兩人二話沒說一聲沒吭爬起來繼續向前衝。在關上車石門,發動汽車的時候我甚至聽到了淺丘重重的喘了一大口氣。
汽車絕塵而去,我們依然從玻璃窗外看見了,那全身雪白的巨狼,嘴裡叼著一顆人頭,站在月光下,那雙綠色的瞳孔望向我們的時候森冷無比。
它徐開嘴,人頭落地。
月光下,它仰頭發出了一聲悠遠無比的嚎叫。
遠遠的,無數灰色的影子像是潮水一樣向它過來。天地雖然廣闊無比,但是唯一存在的,仿佛就隻有那個黑色的影子一樣。
那就是在我一生記憶中,最令我感到畏懼和敬佩的,草原狼王!
“我得說,那畜生狡猾極了!”徐胖子一邊不自在的扭著身子,一邊用怪異的眼光上上下下的看老黎叔。
現在這輛破車可不得了,足足塞進了八個人進去,小許被擠得整個人都坐我身上了,嚴三手乾脆坐在座位前那隻有一點點空隙的地上,側著身子,險些就沒給我們踩死。
我則是恨不得用刀子把我身邊的徐胖子身上的肉都削掉幾層下來。
他胖得把小許都擠到我身上了不說,還把他右邊的老黎叔都擠到車石門的玻璃上變壁虎趴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