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盜墓一邊學習
進來的這間陵墓並不大,隻有八九個平米,裡邊卻什麼都沒有,但東南西北都有甬道,甬道又矮又窄,通向哪裡也看不清楚,我見孫老爺子也不說話,隻好向其中一個甬道走去,走到裡麵,才發現這甬道挺長的,電燈的火不夠大,光線不能及遠。我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心裡根本沒底,雖然跟孫老爺子打過包票說不怕,但這時也隻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就這樣走了大約十多米遠,前方還是黑乎乎的不見儘頭。我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不對勁,就停了下來,孫老爺子在後麵也停住了,我們倆幾乎同時脫口而出:“那哭聲!”
對了!我們在上麵的時候,隔壁哭喪的聲音一直沒停過,我們聽著聽著也就不在意了,可是自從我們下到陵墓裡之後,這哭聲卻仍在耳邊作響,開始因為習慣的原因,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種不正常,可是這會兒
終於醒悟過來了,我們鑽入了幾米深的盜洞,又從那麼小的口子進入了陵墓,再走了十幾米的狹隘甬道,怎麼可能還聽得到如此清晰的哭聲?
更何況那哭聲在這墓道裡聽起來,雖然少了幾分刺耳,卻多了幾分淒慘和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孫老爺子舉著電燈,在頭頂和周圍的牆壁上四處尋找,看看有沒有洞口什麼的,以至於讓哭聲一直傳到了這裡,可是找來找去,隻看到那層白膏泥敷得平整而厚實,連一點縫隙都沒有。
我輕聲地提醒說:“孫老爺子,這哭聲是不一樣的。”其實我仔細聽了一會兒就聽出來了,這陵墓裡的哭聲乍一聽跟上邊的還有點像,因為都是女人的聲音,但是上邊的哭聲是撕心裂肺的那種,這裡的卻是幽怨而淒苦,卻仿佛已經哭了很久很久。
可是陵墓裡頭怎麼可能還會有人在哭?我被這完全不
符合常理的異象搞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可是除此之外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孫老爺子說停在這兒也不是辦法,不如再往前看看。
於是我打開手電又往前走,這回走了五六米就發現不對了,手電光照著的地方,有一個人正地站在那裡,似乎是背朝著我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臉,但隻看到他穿了紅色的衣袍。他本來似乎是朝前走的,左腳剛跨出了一半,這時被我的手電光照到了,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也不回頭,而我也立刻僵在原地,不再踏前半步,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僵持中我的大腦一度空白,但很快我還是注意到了那人的頭發,似乎是盤在頭頂上的,我想這應該是個女人,莫非就是她在哭?可是看身形又比較魁梧,不像是個女人,還有,他現在根本是一動不動,就算是哭,也該有些抖動吧?
我心裡剛有那麼一點醒悟,孫老爺子已經走到我前麵
去了,一直走到那人前麵才停下來,然後用電燈照著那人的臉對我說:“過來吧,這隻是個石像。”
這時候我也看清楚了,那的確是個石像,但做得跟真人一般大小,比例形態也都很精確,在黑暗中乍一看到,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再配合上那哭聲,不嚇死人才怪。我走了上去,才發現墓道突然變寬了,另一頭還有一尊石像,剛才因為角度的關係,所以看不到它,這兩尊石像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像,都是頭上盤著發髻,臉上留有胡須,神情不怒自威,隻不過一個胖一些,另一個瘦一些;一個手中拿著一根繩子,另一個肩上扛著一個口袋;一個左腳跨出了一半,另一個右腳跨出了一半,都像是在緩步行走的樣子,製作得惟妙惟肖。
我記得以前在廟裡頭、書本上看到的古代人物都不是這樣的,具體說就是神態很生動,但是外形卻很誇張,並不像真的,可是這兩尊石像的形象卻如此酷似真人,實在令人驚訝。這讓我想起了照片上見過的兵馬
俑,製作手法倒是有點相像。
“這是秦朝的東西嗎?”我問孫老爺子。
“嘿,這兩個家夥是有些年頭了,不過不一定是秦朝,這拿著葦索的叫神荼,另一個叫鬱壘,都是古時候看守墓門的神靈,不過鬱壘這家夥通常該牽著一頭猛虎,可這個鬱壘卻扛著個口袋,實在有些奇怪。”孫老爺子一邊回答,一邊用手去推了一下它,那石像卻隻是微微一晃。
“小子,你來試試。”孫老爺子招呼我說:“把它抬起來試試。”
我不知道孫老爺子要乾嘛,但也沒多問,就上前用雙手抱住了那個叫鬱壘的家夥,隻抬起來幾寸我就臉漲得通紅,忙把它放了下來,搖搖頭說:“不行啊,孫老爺子,他太沉了。”
孫老爺子失望地說:“這倆家夥一般都畫在門上,做成石像的實在太少見了,要不然拿出去一定值大錢!”
墓道到這裡就到了儘頭,如果說神荼鬱壘守的是墓門,那麼這兒就一定是墓穴的大門口了,我使勁推了一下儘處的石壁,就跟蜻蜓撼柱似的毫無動靜,又用鏟子去敲,那聲音跟敲在岩石上沒有區彆,孫老爺子阻止我說:“這門的厚度跟寬度差不多,你還是少費點力氣吧。”
我一想也是,反正待會兒還是從原路出去,這裡就不管它了,於是又跟著孫老爺子沿著墓道戰戰兢兢地往回走,我心裡的恐懼並沒有一絲減輕,反而還有所加重了,這惱人的哭聲一直沒有停過,而且哭得越來越淒慘,可偏偏就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