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葬棺
我們打量著這具石棺,它實在很大,被放置在陵墓的正中,卻幾乎占據了整個陵墓的三分之一,周圍隻剩下走路的空間,我們從陵墓的這頭走到那頭,都要繞著石棺而行。
整個石棺是一個長方體,有近兩米高的樣子,約四五米長,兩米多寬,側說是個棺材更像是一個小房子,
棺材轉角處,居然看不到一絲接縫,看來是用整塊的巨石敲鑿而成,隻有頂部的蓋板與棺體之間,才露出一線縫隙,不過從蓋板的材質來看,也是青灰色的花崗岩,與下麵的棺體是一種材料。
我比劃了一下這蓋板的厚度,大致與一根手指的長度相當,可見它的分量一定很沉,憑一個人的力氣絕對搬不開。
由於這石棺太高,我們要是站在地上去推蓋板,明顯使不上勁,可是爬到上麵也不行,左想右想,還是回到後麵的那間陵墓,從裡麵搬了七八具乾屍過來,疊起來堆在石棺一側,然後一起站到乾屍上去,才算是站得夠高。
這些乾屍被我們踩得哢哢作響,衣服早已碎成粉末,其中一具的臉還被我踩扁了,不過它們的骨骼還算牢固,我們兩個人站在上麵,乾屍堆也沒有塌陷下去。
我跟孫老爺子一起發力,使勁推那蓋板,不料它卻紋絲不動,我們又試了好幾次,我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可還是不頂事。孫老爺子說這樣不行,招呼我先下來,然後又和我把乾屍搬到石棺的頭上一側,再站到上麵去推,這下成了,隨著“嘎”的一聲蒙響,蓋板應手而開,這蓋板一開,裡麵的哭聲也悄然而止。
這時我和孫老爺子已經見怪不怪,管不了那麼多了,繼續使勁把蓋板往外推,推開了才發現,原來這石板下麵的兩側各有一條凹槽,和棺體邊緣的凸起部分相吻合,難怪我們剛才從邊上怎麼都推不動。隨著蓋板被推開了一半還多,那重的一頭就失去了支撐,整個倒了下去,“轟”的一聲砸在地上,又“咣”的一下斷成了兩截,這樣一來,石棺的上麵就完全敞開了,露出了裡麵一樽烏黑色的木棺。
說來也怪,剛才我們在外邊輕輕地走來走去、輕輕地說話,儘量不來驚動這東西,它卻哭得死去活來,現在我們鬨出這麼大的動靜,甚至快要把棺材打開了,它卻一聲不吭了。我突然有個感覺,覺得這東西是在故意吸引我們,吸引我們打開棺材放它出來,這念頭隻是一閃,我就不再去想,我可不想自己嚇自己,再說它出來最好,孫老爺子一定有辦法鎮它。
孫老爺子俯身下去,檢查了一下木棺的邊緣說:“這
棺材蓋得特彆嚴實,不知道用的是釘子還是榫頭,得用鐵杵來撬,再不行還得用斧子砍。”
我正要從背包裡去拿工具,可想著想著又覺得不對頭,於是就問孫老爺子:“這棺材蓋得那麼嚴實,那剛才的哭聲是怎麼傳出來的?是不是棺材上留著透氣的孔?”
孫老爺子被我這麼一問,居然也有些愣了,結巴著說:“不…不是,棺材都是越密封越好,絕對不會留什麼孔。”
我一聽這回答頓時傻了,跟孫老爺子兩人麵麵相噓,心裡都有些發怵。其實這哭聲的詭異,我們一開始就感覺到了,在剛進來的墓道的那頭,也就是椹瑹鮋醴所在的位置,這哭聲曾一度讓我產生錯覺,以為是神荼發出來的,後來走到這墓裡麵的任何一處,這哭聲一直都清晰可聞,直到發現了石棺之後,由於這哭聲
在石棺處特彆的明顯,才讓我們暫時打消了疑慮。
可現在的事實是,沉重的石棺在被我們打開的時候,我已經發現石棺蓋板與棺體之間做得非常平滑而吻合;這具烏木棺材看上去也非常厚實,蓋子也蓋得極其嚴密,在這樣層層密封的情況下,那哭聲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
我幾乎要懷疑我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說不定是彆的地方有人在哭,可是這個念頭剛一起來,烏木棺材裡又響起了哭聲,雖然隻是輕輕地幾下就停,但是千真萬確,這哭聲就是來自裡麵。
“聲音是不是通過空氣傳播的?”我問孫老爺子,問完之後我就後悔了,忙乾笑兩聲用以自嘲,這樣低級的問題,恐怕連小學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