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我這麼執著,也無話可說,隻好勉強答應,但有個條件,就是我出手這件玉器的時候,他也必須在場,說是怕我吃虧,但這樣一來,我就必須等到老頭病好之後,才能跟他一起去找買家,因為他所熟悉的幾個文物販子,都不在這附近。
但是我堂堂徽州城城隍廟小餘少爺,害怕不認識收古董的,到時候帶到三筒叔那裡,人多勢眾,還怕這老爺子不說實話。
半個月後,老頭終於拆了紗布,不過臉上還是留下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痕,歪歪扭扭的挺惡心,我跟他熟了倒也無所謂,要是換了一陌生人,見了他難免會害怕。
老頭出院之後,就讓我去買了兩張長途汽車
票,目的地是中原的一座省會城市,我沒想到要跑這麼遠,我說這得一天一夜的還不如坐火車來的又快又舒服,但老頭說這次他也要帶上去一批貨,火車站裡邊安檢比較嚴,萬一被查到了不好辦,還是坐汽車來的安全。
其實,我在前麵這幾天自己也留意了一下,報紙上說,全國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場在北京,像什麼報國寺、熊家園,還有古玩城之類,都是赫赫有名,甚至還有所謂的‘鬼市’,專門在半夜裡開張,就是為了讓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順利交易。本來我已經打算,萬一老頭不肯帶我去找下家,我就自己上一趟北京,這件玉佩雖然是新鮮出土的,但在‘鬼市’裡邊,應該能出得了手。
不過我畢竟完全沒有經驗,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怕被人騙了,所以既然老頭肯給我牽線,我還是願意跟著他走,雖然我早已領教了他的奸詐,但是我想,在這方麵,老頭還不至於做得太過,好歹大家都是一條船上
的。生死關頭,老頭絕對是自顧自,但生意上,他要是騙人騙得太狠,那誰還敢跟他做第二回。上次他給我了兩萬塊錢的分紅,出手不算小氣,就足以說明他還分得清楚。
我們在長途車上顛簸了二十來個小時,才終於到站,在半路上我就問老頭來著,說我們為什麼不去北京,老頭說北京那邊魚龍混雜,假貨泛濫成災,我們這些好東西犯不著去湊那份熱鬨,反而是這個地方,因為方圓幾百裡的古墓數量眾多,所以好多真骨董就流到市麵上來了,那些有錢的大買主們,就直接派人來這兒蹲點,以便及時收到第一手的好貨。
我們到的時候是半夜,先找了個小旅館住下,長途汽車上折騰得夠累,洗完澡吃點東西就休息了,第二天睡了個懶覺,醒來已經快中午了,老頭已經不在房裡,我趕緊起床,洗刷完畢之後,老頭剛好轉悠了一圈回來,我問他什麼時候去談生意,老頭說不著急,約好了是下午見麵。於是一起吃飯,早中飯一並解決了
之後,又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地出門。
老頭叫了一輛出租車,坐上車之後,開了十幾分鐘,就來到一條窄小的商業街,兩邊有一些店鋪,老頭帶我走進了一家店麵,我看了一圈,那櫃台裡放著一些翡翠玉石,有些顏色鮮亮,一看就知道是新加工的,但也有十來件看上去挺老舊的玉器,我彎腰下去仔細辨認,那標價簽上起碼都寫著四位數,甚至還有五位數,但卻沒找到跟我那件玉佩類似的款式。
這時候過來一個營業員,說有興趣的話可以給我拿出來看,我趕緊說我不買,隻是看看而已,那人說沒關係,多看看說不定就看上了呢,說著就要動手給我拿,幸好老頭過來給我解圍,向那人問道:“熊大老總在嗎?”
“請問你是…”
“我姓孫。”
“呦!您是孫孫老爺子吧,趕快樓上請,熊大老總正在上邊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