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9381 字 10個月前

新娘棺洞的外壁成了屍棺空懸。老遠看上去,那豔彩的衣服一飄,還以為是一排站得很整齊的少女在依門而立。

塌裂後的福善公主嶺東峰成了人不能攀的峭壁,屍棺就那麼高高地懸突在五十多米高的半空中。站在沈家凹的西街頭就可以看得見。

我數了數,一共是六十四具。好事的人說是百年女鬼已經修煉圓滿,當年對她不敬,發了棺財的人都要被索命。

這下子恐怖了,被女鬼詛咒的傳言越傳越邪乎。沈家凹一改過去大門洞開的習慣,下午四五點鐘就有好些店鋪把大門緊閉,一到晚上,所有店鋪皆落門閉窗。門窗上掛著五花八門的驅鬼道符,有些還專門請了嶽

飛、秦瓊、尉遲恭作門神,貼於門上,威風八麵地,門邊還請了香樽,每天焚香拜神,祈求各路神仙保佑家宅和安,生意興隆。

老百姓在忙著驅鬼,特考隊卻因為這樣的特大考古事故,已經完全停止了工作。黃教授和那位外行書記進京彙報情況,其他人原地待命。

我是無業遊民,正好可以四處閒逛。

老師傅因為他那寶貝閨女大公無私地給國家獻金的事,一下子揚眉吐氣,每天都有飯局。喝完了酒就給人算命,得的酬金老豐厚了,後半生花天酒地的錢是不用愁了。

我說要回老家,他死活拉著我進了最豪小悸的酒店給我餞行。在酒店門口,看見馬德彪大哥跟特考隊的一幫猛漢也稱兄道弟的要一醉方休。

大魚大肉、生猛海鮮地吃了一頓以後,有幾個人攛掇著玩起了從港台傳過來的卡拉OK。馬德彪趁空,把我拉到一包房裡,神神秘秘地道:“老弟,你讓大哥栽了個大跟頭,要不是我自圓其說,警察都要斃了我。強烈要求我給他指指七重門機關的明道,還說兄弟不分彼此,有錢大家賺。

他這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具體實施爆破的是他跟一些二流子爆破專業戶搞出來的,有幾個還自稱是搬山道人,老祖上都是在茅山學過道術的,穿牆破壁不在話下。

叨叨咕咕地說了半天,他才入了正題,邀我入夥,要在爺爺山上大動乾戈,探挖王莽的老墓。

馬德彪為表誠心,還說自己實乃搬山道人,跟“鷓鴣哨”還有那麼一點淵源。這十多年間都是以摸金派自稱的老小悸他們大出風頭,心裡頭好有不甘。如今是個人發財致富的絕好機會,要是不弄點手段,不大搞

一番,沒得辱沒了搬山道人的名頭。

我問他有幾成把握能斷定王莽的墓葬就在爺爺山。他哼哼唧唧地說不出個所以然,卻咬牙瞪眼地斷定爺爺山肯定有大墓葬。

正纏夾不清呢,我的大仇人孫玉如駕到。

死妮子穿得花枝招展的,頭發弄得筆直,額前還弄了一抹流海,顯得特象一五四愛國學生。不知從哪家高級服裝店弄了套迷你裙,走起路來,挺著個上身,兩截大腿白花花的,把男人們的眼球都勾過去了。

我裝作視而不見,進了洗手間,先痛痛快快地放了水,感覺所喝的酒都差不多出來了。撲楞著撩著水給熱哄哄的臉降了降溫。哼了幾段革命歌曲,估摸著孫玉如差不多該去找她老爹的麻煩了,就渾身輕鬆地推門而出。

誰知剛出門,左胳膊就纏了一段軟物,鼻中立有女人的體香傳至。

“乾什麼躲著我,好象跟我有仇似的。”孫玉如旁若無人地,故意跟我貼得老近乎,放大聲音讓所有閒雜人等都聽到。

前後廳裡的男男女女都往我們倆身上注視,弄得我腳下有些發飄,竟不知該往哪邁步。

馬德彪上來替我解圍,說是哥幾個正商量大事,要是弟妹有興趣也可以參加。孫玉如眼一瞪:“你們一幫子不招調的狐朋狗友會有什麼大事,無非是盯上了沈家凹的死人棺材,我這是正裡八經的談戀愛…終身大事。”

孫老道出來打圓場,拉著馬德彪熱情至極地要重新開桌大喝。

沒辦法,被女人纏上就得認栽。這個女人又是老師傅遺棄了多年的親閨女,老師傅對這段姻緣是百分之二百的撮合。

不看女麵看爹麵,也沒法跟她計較。

就這麼挽著胳膊出了酒店,在街上逛。走了幾百米,滿眼儘是紅棺材。孫玉如嬌嗔道:“你能不能有情調一點,找個花前月下的地方談情說愛。”

我得意道:“這個你就不懂了,有道是棺即官也,材乃通材,見棺發財,本人是求之不得,你要是嫌煩,最好是去找你老爹,他最近可是沈家凹的紅人,你得貼身保護才是。”

孫老道當年在崗崗營子之所以拋妻彆女,緣由就是認識了那兒燕青廟裡一老人,自稱是燕青後人,份屬梁山好漢的範疇。在老人的鼓動下,孫老道橫下一條心,把孫玉如娘倆送到廟裡,斬釘截鐵地跟老婆和親閨

女說是此生無成,決不再相見。

孫玉如跟老人承傳了燕青迷蹤拳,還學了五郎八卦棍,儼然成了一武林高手,後來到一武術學校任教,魔鬼式的給當地的伢子們丫頭們上中小悸武術,被家長們聯名罷了教練之職,一氣之下,來跟孫老道討要撫養費和青春損失費,就這麼著,父女倆冰釋前嫌,孫玉如還說服在山上住了半輩子的老娘,過幾天就舉家搬遷到沈家凹長住,也算嫁夫隨夫地落葉歸根。

走到沈家凹的東斜街,找了一個少有人走的柳樹灣。

我往一根粗達半米的老柳樹乾上一靠,慢條斯理地道:“孫玉如,從今兒起,咱們一拍兩散,你走你的愛國道,我走我的發財橋,咱們兩不相乾…曾經的哥們友誼就那個什麼…永存心底吧。”

孫玉如折了根柳枝,在我跟前騷首弄姿,聽完我說話,撅著嘴角很鄙視我的樣子,躬了腰,頭晃著抵近了

我的臉,鼻裡發著哼音:“沒想到你小子這麼小心眼,見財忘義,利欲熏心…”她手一伸,從她的包裡掏出了那塊讓我欲得之而後快的珊瑚金玉,“是不是有了這個,哥們友誼才有得談!”

她搞這麼一動,我倒是沒臉了。又聽她講,搬山派祖師爺如何如何,讓我愈發覺得這丫頭還真有些來頭。

其實我帶現在都不知道我屬於哪一門那一派的,鈺幫雖然給我起了一個響當當的外號,但是我到現在也不好說我究竟是那一幫的。

孫玉如話還真多,在還給我珊瑚金玉時,附加了一個條件:讓我論沈家凹的風水是雄乾龍還是雌乾龍。她自己則拿出地圖跟我軍高級將領一樣,在圖上點點劃劃,興致高處,爬到一棵最高的柳樹忿上,上看星星下尋地穴的,不厭其煩地比對。

我拿到珊瑚金玉後,東扯西拉地答非所問,提醒她夜

色濃濃了,趕緊回她的棺材鋪去給她老爹數錢去吧。

玉如從柳樹上跳下來,拿出她家祖傳的玄空羅盤,抵在胸前,向東坐西,退了幾步,正好到了我倚靠的那顆柳樹乾下,頭也不回地對我道:“守財奴,你下到柳樹灣看看,那條差點叫了咱們倆小命的青蛟可能就死在這裡了。”

“要下你下,我現在是有身家的人了,犯不著冒那麼大風險。”我騎在樹乾上,脫了鞋,正享受小橋流水呢,不想配合她的神經風水探寶。

她那不熟練的動作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人家正經看城鎮風水的,先要以山水配合,要看城就要立於主街,以入口為向,以出口為坐。再說了,羅盤這東西,在風水界那是立身之本,是創自軒轅黃帝時代,後經過曆代前賢,按易經及河洛原理,參以日月五星七政及天象星宿運行原則,再察地球上山川河流,平原波浪起伏形態,加以修正改良製造而成,來不點半點的

馬虎和戲謔。一條龍死在哪裡,不是風水學的堪察範疇,不可以隨便亂堪的。

其實,我是有點害怕那條青蛟,萬一它沒死利索,或者死了卻仍一腔怨憤地龍魂不散地等著收拾我,那我焉有第二條命在。

見我沒有下水的意思,孫玉如劈手就奪去了我的隨身秘袋,把現金支票、上古符印、珊瑚金玉都掏了出來,作勢要扔到水裡。

無可奈何之下,我慢騰騰地起了身,脫了衣褲,隻留了一條小內褲。在水況不清的情況下,這樣裸身下水,是極不安全的。

腳踏著柳樹灣的細沙,我翻了幾個黃飛鴻式的跟頭,還以太極的緩慢圓打了一套擒敵拳,又打坐默行了一遍六十象靜功,這才往水裡走。

“小悸,等等我,咱倆一起下。”孫老道從街口跑過來,要跟我同赴險境。

他掐了兩根蘆葦,拉著我到了一處柳條濃密處,噴著一嘴的酒氣道:“小悸,大叔現在又遇到了一個人生的重要關口。按說,離97年香港回歸也就四年的事了,要是真算準了,咱也能給全中國人民吃一顆定心丸。洋鬼子的占星師都說咱們國家從九二年巴塞羅那奧運會開始是陰盛陽衰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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