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濾過潔白紗質窗簾,斑駁地灑在主臥大床上。
溫睿昀生物鐘準時喚醒了他,醒來時半邊身體僵硬發麻,他不動聲色地偏過頭,身旁男人像抱著心愛抱枕一樣,緊緊摟著他。
商珩尚在熟睡,手腳並用壓著他半邊手腳,腦袋拱在他頸窩裡,睡夢裡也不老實。
斜照而來陽光,正好打在商珩露出側臉上,給飛揚眉梢描長一筆暖金,睫毛在光亮打擾下徒勞眨動,眉宇糾結著不願醒來。
溫睿昀淡淡笑了笑,小心側起身,肩頭略微增加高度,正好替他擋住陽光侵擾。
商珩摟在他腰際手臂緊了緊,把臉埋進枕頭,換了個姿勢睡得更香了。
商珩呼吸綿長平穩,眉眼柔和,側顏是罕見毫不設防,完全收斂了骨子裡含蓄攻擊和排外,像隻溫馴綿羊。
溫睿昀心頭微動,忍不住伸手去撩撥他,又怕驚醒了,隻好隔空注視著。
直到突如其來手機來電鈴聲,吵鬨得驚天動地,溫睿昀皺了皺眉,如果這隻手機是他,隻怕立刻就要橫屍當場,永世不得超生。
被吵醒商珩擰著眉頭,眼也不睜,伸出手在床頭櫃亂翻,胡亂按下接聽鍵,嗓音還帶著幾分慵懶沙啞:“喂,哪位?”
“還沒起?你忘記今天說好了要去接洽幾個藝人?”
電話裡,容致聲音聽上去,帶著些許疲倦沉。
商珩一瞬間睡意去了大半,他眼珠轉動,視線與身旁近在咫尺溫睿昀對了個正著。
溫睿昀眼眸深沉,微妙地望著他。
商珩:“……”
一大早就整這麼刺激,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罹難高血壓。
他眼角略略抽搐一下,在溫睿昀傾身而來時伸手抵住他嘴唇:“……容致,抱歉,我起晚了……”
商珩坐起身,被子從肩頭滑落,露出頸項間若隱若現曖昧紅。
溫睿昀細數著自己每一枚紅色勳章,眼尾彎起一點戲謔笑紋,他沒有出聲,隻是輕輕啟唇,將嘴角邊手指含進嘴裡。
濕熱口腔包裹著手指,舌尖黏膩在指尖若即若離,商珩講電話聲音突兀停頓,目光發沉,瞬也不瞬盯在溫睿昀那張泰然自若臉上。
早晨喚醒男人精神是如此簡單,若非濡濕酥軟觸感明明白白刺激著神經末梢,光看溫睿昀表情,商珩幾乎錯以為對方隻是在享用一頓再普通不過早餐。
“商珩?”突然沒了聲息,那頭容致接連喚了他好幾聲。
“……你先去公司,不用管我,我一會自己過去。”商珩回過神,抽回手,黏膩膩抹在溫睿昀唇角,又捏著他下巴,前傾身體,湊過去咬住那雙濕潤唇。
“那好吧,我在公司等你……”
容致正要掛斷電話,忽然聽見那頭傳來一聲古怪低吟,他握著手機手指倏爾僵硬,五指捏緊邊緣,緊跟著嘟一聲,斷線了。
容致長時間保持著接聽電話姿勢,嘴唇動了動,耳邊唯剩下無儘忙音。
良久,他從單人沙發裡起身,從床尾取來外套穿好,床單整齊沒有一絲褶皺,在晨曦暖光下一派無人光臨涼意。
※※※
暖白色調主臥室,商珩把溫睿昀按在枕頭上吻得難分難解。
溫睿昀灼熱手掌細細撫過對方弓起脊背,呼吸漸沉,雙眼半闔著,嘶啞地道:“商總真是勤奮好學,吻技突飛猛進啊……”
商珩手臂撐在他耳邊,微微支起身:“彼此彼此,再接再厲。”
溫睿昀低沉沉笑一聲,攬住他腰身:“今天彆去了……”
“……”
麵對溫睿昀充滿誘惑力笑容,即便工作狂如商珩,也不免在內心糾結一番,最後終究還是一臉沉痛地從他身上爬起來:
“不行,這件事很重要,非做不可,而且不能再拖了。”
“什麼事?”
商珩哼笑一聲:“去坑你前未婚妻。”
溫睿昀失笑:“我哪有什麼未婚妻?”
商珩自覺不慎說漏了嘴,輕咳一聲道:“總之,我和懷夢合約也到期了,該到新仇舊恨一起算時候了。”
溫睿昀灼熱目光描摹在商珩背後,看著他一件一件套上襯衫,西褲,馬甲,一點點將修長精乾身軀包裹在楚楚衣冠之中。
“隻要你開口,我可以把懷夢壓得不能翻身,替你出這口氣,事實上,我聽說方陽手裡財務已經麵臨嚴重問題,好幾個項目都直接停擺了。”
“我以為你是個公私分明大商人,這種損人不利己事居然會從你嘴裡說出來?”商珩扭頭看他一眼,目露訝色。
溫睿昀沒有起身,依舊側臥在商珩床上,單手支著側臉,意態閒適。
他無奈地笑了笑:“在今天以前,我也想不到。”
商珩被這句話逗樂,心中一蕩:“溫先生是在承認自己色令智昏?”
溫睿昀一本正經隔空點點他鼻子:“嗯,色。”
商珩氣笑了,隨手操起掛在床角領帶甩到他身上:“……你罵我?”
溫睿昀笑意溫柔,慢吞吞改口:“我在誇你好看。”
他坐起身,被單僅蓋住腰際,那件被糟蹋得不成樣白襯衫,鬆鬆垮垮掛在肩頭,隱約露出一截深邃鎖骨,胸口還欲蓋彌彰地係了一粒扣子。
商珩從他身上收回目光,專心致誌給自己穿衣服,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堂堂溫大總裁也有邋遢時候,扣子係錯了都不知道……”
溫睿昀挑了挑眉,低頭,也不知是誰係,位置錯開一顆,隨著他下床動作,襟口爬滿深淺褶皺。
他重新給自己係好扣子,將那條領帶套上商珩領口,替他係領帶結,目光專注,動作不疾不徐。
“你不必將方陽放在心上,他不值得你過多關注。”
商珩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溫睿昀對書世界一無所知,或許在他眼裡,方陽不過一個沒什麼手腕和能力普通富二代,或是集團博弈一步棋,於商珩而言,卻是個變數。
最重要是,原書方陽沒落到好下場,還把溫睿昀坑得不輕,雖說目前劇情早已麵目全非,但隱憂始終存在。
“這麼?有話要對我說?”溫睿昀注意著他神色細微變化,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