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似乎違背了和我的約定。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當卡爾結束電影客串,從紐卡斯爾返回慕尼黑後,他在自己租住的公寓街道前再次“偶遇”了艾倫·克蘭斯通。
或許叫“被守株待兔”更為恰當,因為從對方的神情打扮來看,艾倫應該守在車裡等了卡爾有一段時間了。
“違背約定?不,我做到了承諾你的,廣告我已經推了,至於電影,我無能為力。”卡爾聳了聳肩,對車內人道:“你該問罪的人是製片方不是我,我不能阻止安西婭客串這部電影,而那些片商一聽到當今最紅的超模主動要出現在電影裡,他們隻會殷勤的歡迎。”
“安西婭?”艾倫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她允許你叫你她的名字了?”
卡爾不置可否。
豪華房車的後車廂對卡爾敞開著,艾倫坐在裡麵:“請進來說話。”
“被‘邀請’到汽車裡的待遇我不想享受第二次了。”卡爾拒絕:“再說裡麵的空氣很不新鮮,我在外麵站著就好。”
艾倫蹙著眉毛看了一眼卡爾身後剛剛走過的路人,有些傲慢的指責:“我不想被彆人看到我出現在這裡,你拒絕進來會給我招惹麻煩。”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先考慮到自己的需求,而不是彆人的?”話剛出口卡爾就察覺了自己的失誤,好在看艾倫的表情,對方的臉上隻有不悅,並沒聽出更深層次的不妥來:“呃,我的意思是說,你的需求就是需求,我的要求就可以被完全無視了?”
艾倫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卡爾卻有些話憋了很久,不吐不快:“既然你這麼霸權,那我也要對你說上幾句——無論安西婭她是真的對我有好感,還是要從我身上找誰的影子,這些事都發生在我跟她之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艾倫·克蘭斯通,身為一個哥哥,你是不是對妹妹的感情生活插手太多了?有必要無論她接觸什麼樣的男生,你都要出現並對對方威脅恐嚇一番麼?這樣的保護實在是有點過度了。”
艾倫的目光冷了下來,他的睫毛抖動。
卡爾看出來那是對方要發怒的前兆。
最終,艾倫忍下了一部分怒氣,冷哼道:“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那你又站在什麼立場上要求我聽你的話?”卡爾反倒冷靜了下來,語氣淡淡的:“安西婭早就成年了,她能為自己做的事拿主意。至於我,的確,我們兩個人之間既沒有關係也沒有立場,所以停止互相指責吧。”
“你……”怒火在艾倫腦子裡回蕩,他氣的太急了,一時之間竟無法很好的反駁回去。
卡爾直視著艾倫的目光,沒有一絲退縮。
兩人之間充滿了火藥味。
“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艾倫冷笑說:“我——”
卡爾突然走上前,一巴掌拍在車頂,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步行路過的數名行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艾倫突然冒出了一絲警惕:“你想要做什麼?”
卡爾微笑說:“我想收點利息。”
艾倫更不懂了,他一點都不明白這個卡爾·奧斯頓要做什麼,他說的“利息”又是在指什麼。
就在艾倫迷惑不解的這一刻,卡爾清清嗓子,突然發出一聲大喊:“艾倫·克蘭斯通在這裡!”
路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誰在這裡?艾倫·克蘭斯通?”
“哪兒呢哪兒呢?!”
“好像是從那輛房車附近發出來的聲音……”
“走,上去看看!”
艾倫的大腦僵滯了數秒鐘,醒悟過來後立刻傳遍全身的,是一種好似被扒光了衣服放在太陽底下的羞恥感和憤怒。
他的雙眼猶如兩團火焰一般看向車門處,但那裡卻空無一人。
卡爾喊完話就轉身溜了。
路人行人不多,但也有一二十個,他們圍到房車,借助敞開的車門一看:“啊啊啊啊啊!真的是艾倫啊啊啊啊!”
“艾倫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啊啊啊!”
艾倫渾身戰栗,他對司機吼道:“開車!快開車!”
但已有興奮難抑的影迷撲了過來……
……
當天晚上,卡爾的手機裡接到了安西婭打來的電話。
“你對艾倫到底做了什麼?管家向我描述的時候,把你說成了一個大魔王!”安西婭的聲音裡有興奮,有幸災樂禍,還有一丁點的……同情?“這兩年裡我還從沒見過我哥哥的情緒這樣激動!他把自己關在浴室洗了整整五個小時的澡,我懷疑他都把自己洗脫一層皮了!而且他從外麵穿回來的那身衣服也燒了,好像汽車也要重新洗刷一遍!”
卡爾簡單描繪了一下過程。
“天啊,影迷的擁抱?”安西婭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那可是他現在最害怕的東西……”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第一次聽到艾倫爆粗口了,那句“去Tm的卡爾·奧斯頓!”從對方嘴裡蹦出來的時候,安西婭簡直以為自己的哥哥被掉包了。
卡爾想到了上次,他不小心碰到對方時艾倫神經質一樣的表現,以及那句“我有潔癖,不喜歡彆人碰到我”。
兩人不約而同的變得沉默了,電話草草掛斷,卡爾發了一會兒呆。
……
在球員們都還沒歸隊之前,卡爾就開始頻繁的出現在俱樂部辦公大樓內了,他要做各種新賽季的準備工作,包括資料收集、戰術製定,以及關注轉會。
就在剛剛,他才去了俱樂部主席奧爾的辦公室敲定了本賽季慕尼黑1860的引援名單,上麵隻有他親筆寫下的三個名字——埃丁·哲科,丹尼斯·奧戈,還有丹特·邦菲姆·科斯塔·桑托斯。
東歐一些小國雖然足球產業不發達,但卻盛產足球天才,比如說塞爾維亞、黑山、波斯尼亞-黑塞哥維那(波黑),因為地理原因,這幾個國家的球員成年後也偏愛去德國足球聯賽裡來淘金,埃丁·哲科就是這樣一位球員,他今年19歲,目前效力於波黑超級聯賽球隊澤約尼卡爾,在球隊裡司職中場,偶爾也客串中鋒。
卡爾當然還沒有神通廣大到能將鼻子伸到波超的地步,慕尼黑1860的球探們也沒那份本事,雖然因為東歐球員這些年在德國足球聯賽裡的強勢,不少德甲球隊都會長期關注波黑等國以待挖掘新星,但哲科目前在波黑國內才剛剛小有名氣,那些有實力在波超駐紮球探的德甲強隊暫時還不會對他感興趣。
卡爾能發現哲科,全因為對方有個積極主動的經紀人,哲科的經紀人在這個夏天裡一直活動在德國,向所有德甲、德乙球隊推薦他的球員,而因為經紀人暗示的轉會金額和哲科未來的薪水都非常低廉,深知俱樂部之拮據的工作人員就將這份推薦擺在了卡爾的案頭……
卡爾在看了一些哲科的比賽錄像後,約了哲科的經紀人談一談,約談後的結果自然是雙方都非常滿意。
哲科對於能離開波黑,加盟德甲踢球感到非常高興,他和波超球隊澤約尼卡爾的合約隻剩下一年了,原本如果他的經紀人無法在夏天成功把他推銷給德國球隊的話,他就會被俱樂部賣給一支捷克球隊,是去捷克還是來德國?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卡爾也覺得這筆交易很劃算,哲科是個有能力和天賦的球員,這點他從錄像和對方來慕尼黑試訓時都感覺的出來,而他用隻能買一名地區聯賽球員的價錢,買來了哲科,哪怕本意是用對方給波爾蒂略當替補的,這價錢也值了。
至於丹尼斯·奧戈,他目前是德乙球隊弗賴堡的後衛——弗賴堡上個賽季還是德甲球隊,今年夏天剛剛降級。
奧戈是一名尼日利亞裔德國人,今年18歲,從去年起就開始在德甲比賽,他在為弗賴堡共出場了15次,表現亮眼,既踢的了後腰,又做的了邊後衛,在場上跑動積極,防守區域也很大。他雖然現在是弗賴堡悉心培育的新星,但因為弗賴堡在這個夏天已經降入德乙,隊內又出現了重重問題,所以隻要價錢合適,奧戈心中也有繼續征戰德甲的願望的話,將他挖來獅隊應該不成問題。
而丹特·邦菲姆·科斯塔·桑托斯,這名巴西後衛,就是俱樂部的球探向卡爾推薦的了。
丹特今年22歲,兩年前從巴西尤文圖德俱樂部加盟法甲球隊裡爾,而在法國的職業生涯讓丹特並不開心,因為他不受主教練喜歡,自然也得不到重用。在法甲熬了兩年之後,丹特正在積極尋覓著離開法國千萬其他足球聯賽的機會,像哲科一樣,丹特與他的經紀人也在向所有他們接觸得到的球隊在推銷自己。
慕尼黑1860俱樂部的球探深知球隊主教練這個賽季的選才標準——國籍不限,名氣不限,但要便宜實用,如果天賦能中等偏上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球探們也沒有眼高於頂,將那些主動找上門來自我推薦的球員拒之門外,他們在考察過丹特之後,發現對方雖然天賦不是最頂級的,但是為人勤奮刻苦,跟普遍意義上的巴西球星很不一樣,所以就將對方的資料呈上了主教練辦公室。
卡爾最後敲定的引援名單不過三個人,而且沒有一名成名球星,三人的總轉會費加起來估計不會超過200萬歐元。
奧爾覺得十分抱歉:“俱樂部財政困難,連轉會費也要一起跟著縮水,我真的覺得有點對不起球隊。”他歎了口氣,主動問:“你真的不考慮再添一個名字了?等跟曼聯的友誼賽結束了,賬麵上剩餘的錢估計還夠你買一兩名球員的。”
“我看中的人俱樂部都買不起,而我們能買得起的那些球員,我又大多看不上,買那些人還不如我多去青訓營裡轉兩圈。”卡爾直截了當的說:“反正買來哲科,丹特和奧戈後,一線隊的人數也達到25人了,等磨合一段時間後,有什麼不足到冬季轉會期再買吧——到時候俱樂部應該有錢讓我買好點兒的球員了吧?”
“重回德甲之後,我們的財政壓力會立刻小上好多,等最新一期的電視轉播分成以及讚助費到賬,我們再也不會發生那種還貸臨期還湊不夠資金的事情發生了。”奧爾看起來又感慨又感動:“卡爾,你為俱樂部做了這麼多事,我是不會忘了你的功勞的。”
卡爾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他信奧爾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實意,隻是也沒有過於當真,在德國,球隊不是俱樂部主席說要怎樣就能怎樣的,有機會的話,這份功勞還是趕快套現比較實際。
……
從主席辦公室出來後,卡爾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球隊的主力陣容會在下個賽季來個大換血,加上新援,一線隊的磨合肯定會成為一個大問題,提前做好訓練計劃,在集訓時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球隊放假的時候,慕尼黑1860的辦公大樓進行了重新裝修,卡爾辦公桌後麵原本的窗戶較小,這次也改為了偏落地窗的樣式,站在窗前一眼就能望到一線隊的訓練場,並且視野也更加開闊,如果視力好的話,誰在認真訓練,誰在落隊偷懶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在重裝之前,整個辦公大樓隻有主席辦公室有正麵對著訓練場的落地窗,其他辦公室都沒有那樣的待遇,由此可見前任主席維爾德莫澤是個掌控**十分強烈,並且不喜歡彆人淩駕到自己頭頂的人。
工作了幾個小時候,卡爾合上筆記本,兩手撐在辦公桌上捏了捏眉間後,他站起身,準備到窗前眺望一下。
遠處一線隊訓練場上不斷躍動的一個身影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高高的個子,一頭飄揚的金發,身著青年隊的訓練服,正在球場上不停的做著變速折返跑。
這是……
卡爾眯起了眼睛:蘭伯特·科赫?
現在球隊正在放假期間,訓練場也是關閉的,他是怎麼進來的?唔,考慮到對方“劣跡斑斑”的過去,趁著門衛鬆懈,保安不在偷偷溜進一線隊訓練場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不過,他的莫西乾發型呢?怎麼變成清爽的中長發了?
卡爾又盯著那個身影看了一會兒,確定是蘭伯特·科赫無誤。
科赫先是做了半個小時的百米折返跑,又做了一個小時的快速側跑和交叉跑練習,然後他一邊拿手擦著頭上的汗水一邊消失在了球場上。
就在卡爾以為對方去了什麼地方休息的時候,隻見科赫雙臂抱著一堆器材又走回了球場,他將一線隊訓練用的那些標杆一一插在草坪上,又開始訓練自己的變向和反應能力。
科赫做的都是一些日常最基礎的練習,沒有那些很複雜的過人進球鍛煉,但正是這樣,卡爾才覺得對方給自己加餐的訓練難能可貴。
無論對於那種職業運動員來說,都是要先把基本功打結實了後,才有向上更進一步的可能。如果有人一入行就挑戰那些高難度的訓練,練成一身花哨功夫後到處炫耀,就算憑借著超高天賦輝煌過一段日子,還是猶如空中樓閣一般,基礎打不好,遲早登高跌重。
基礎練習對於運動員來說是最重要,也是最必須的。卡爾以前看武俠時,曾對古龍描寫傅紅雪練刀時的情景留下了深刻印:傅紅雪每日拔刀揮刀一萬次,終於練成了絕世快刀。
這個道理也同行在職業運動員身上,當你每日的練習成為一種習慣,足球遲早會融入到你的血肉骨骼裡,變成本能。
不知不覺間,卡爾盯著科赫看了很久,連天邊的雲朵都染上了幾分夕陽的色彩。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卡爾驚覺自己已經站立了有兩個多小時,而科赫,他也至少連續訓練了兩個半小時,中間沒有停下來歇一口氣。
……
7月中旬的慕尼黑白天最高氣溫有33度,在這樣的高溫下,頂著烈日能夠一連訓練兩三個小時,饒是科赫一直自認體力非人,也有點吃不住。
對著球門連續第三次將足球射飛後,科赫感覺自己快到體力承受的極限了,他沒有去撿自己踢飛的足球,而是用雙手抹了把臉,準備走到場邊喝口水休息一下。
正在這時,一陣眩暈感襲來,眼前發黑,科赫腳步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他乾脆一屁股坐在草皮上,閉著眼睛,像一條大型犬那樣,四肢大敞的橫在球場上喘氣。
驀地一陣微風劃過,科赫感覺自己臉上多出了一條乾毛巾。
他順手拿毛巾擦了擦汗,躺在地上睜開眼,映入視線的是球隊主帥卡爾·奧斯頓的臉。
科赫被嚇了一跳,他立即從地上爬起來,驚訝的喊了聲:“奧,奧斯頓先生!”然後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毛巾,疑惑的問:“這是您給我的?”
卡爾又遞給他一瓶水:“天氣這麼熱,不要連續訓練太長時間,那對身體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有害。”
科赫抓了下汗津津的頭發,灑然笑道:“嗬嗬,沒戴手表,練著練著也就忘了時間了。”扭開礦泉水瓶蓋,他“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等到將瓶裝水喝的一滴不剩後,科赫突然想起來什麼,他瞅著卡爾,有點局促的問:“老板,我,放假時候我看俱樂部裡都沒人,訓練場放著也是放著……”
卡爾卻並未追究科赫偷溜進俱樂部“借用”場地的錯,而是語氣溫和的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偷溜進訓練場來訓練的?”
科赫見卡爾不像是要追究他錯誤,膽子也變得大了點,誠實交代道:“從球隊放假後第二天就開始了。”
“俱樂部的保安和門衛沒有發現過你麼?”
“當然發現了。”
卡爾挑眉:“那他們……”怎麼沒有把你趕出去?
科赫笑的十分得意:“說幾句好話,再塞點禮物唄。”
“……”卡爾很好奇精明狡猾和刻苦勤奮這兩個看似不相容的特點,是怎麼同時出現在蘭伯特·科赫身上的,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科赫小心觀察著卡爾的臉色:“老板您怎麼也這麼辛苦,提前來俱樂部工作了?”
“有一些準備工作要在賽季開始前做完。”卡爾指指對方的頭頂,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事:“你那莫西乾發型呢?”
“去理發店洗直了!”科赫撥開幾根垂到額前的金發,爽快的笑著說。
“為什麼?”
“因為青年隊我教練鮑勃先生說,老板你不喜歡自己的球員奇裝異服!”
看著對方亮晶晶滿是敬服之意的雙眸,卡爾笑了:這小子,還真會拍馬屁!
作者有話要說:Ps:謝謝三弦一聲、akxw0124的地雷~
PPs:例行放照片,艾倫的人設,原型的法國男模Jeremy Dufour,他拍的一套以教父為主題的大片特彆秒人,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去搜搜看。
至於科赫的照片我也有準備,不過今天不放啦,等以後他戲份多了被大家記住了我再讓他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