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杯首輪比賽過後,最出風頭的不是8:0虐殺艾福特青年隊的勒沃庫森,也不是1:2輸給地區球隊的多特蒙德,而是慕尼黑1860全文。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因為獅隊出了一名被德國著名解說員蓋納調侃為“外星人”的怪力球員。
雖然每天都有很多起球員在比賽中因身體對抗而受傷,但是防守球員未穿護腿板,就將另一名穿了護具的球員鏟的幾乎骨折這種事還是極其罕見的,更何況事後媒體還找到了一個被踢爆的足球……
在歐洲許多業餘比賽中,足球被踢爆時有發生,因為那些球被用了太長時間,或是質量有問題,但是在高水平的聯賽裡,這種事是比較少見的,一是頂級聯賽裡的足球質量過硬,在使用前也會經過嚴格檢查,二是現代足球越來越注重技巧性,蠻橫的帶球對抗拚搶等動作越是在高水平的比賽裡,使用頻率就越低。
最近的一次相同的足球被爆時間發生在2004-05賽季,尤文圖斯與拜仁慕尼黑的歐洲冠軍杯比賽中,尤文前鋒帶球時和拜仁後衛來了一次對腳,那個球就在球員兩腿中間爆了,不過當時兩名球員都沒有受什麼傷,這次卻是蘭伯特·科赫安然無恙,胡派達爾前鋒卻遭遇了不幸。
沒有媒體批評科赫,他們還在忙著研究他的身體,並發出嘖嘖的驚訝之聲。
而且,媒體也沒什麼理由去指責科赫,難道要因為一個男孩子太過強悍的身體素質而去責怪他麼?
上帝賜予了蘭伯特·科赫一具半神般的軀體,這是幾乎所有德國媒體和球迷的共識。
其實如果科赫是波黑人是英國法國或者西班牙人,人們還可能抱怨幾句“他的存在對於場上的其他球員來說是個災難”“他不應該上場太早,應該先學會不殃及彆人了後再去踢球”,但是科赫是德國人,在足球的世界裡,國籍也可以決定許多事情的性質。
不止英格蘭有戶口本,德國也有。
……
比賽結束後,慕尼黑1860並沒有立刻返回慕尼黑,他們先去看望了住進醫院的胡派達爾球員。
對著那名小腿上包裹著厚厚石膏的球員,科赫真心實意的道了歉。
那名球員此刻也心服口服了,他表情無奈的認命道:“其實你又有什麼錯呢?我的傷也不是你故意造成的,倒是我應該向你表達歉意,在球場上時我曾經那麼卑鄙的懷疑過你。”
科赫聳聳肩,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嘿,這麼說我們扯平了?”
胡派達爾球員大笑著和他擊了下掌。
卡爾與胡派達爾主教練微笑著看完這一切,對方將他們送至醫院門口,當慕尼黑1860球員依次上大巴的時候,胡派達爾主帥壓低聲音對卡爾說:“你有一名非常非常特彆的球員,隻是這樣的球員對主教練來說算是甜蜜的負擔。”
卡爾懂對方什麼意思。未經雕琢的天才對於大多數教練來說其實算是壓力。世界足壇每年有那麼多曾輝煌一時的天才隕落,難道他們都名不副實的,被媒體過度吹捧了麼?不,歐洲成熟的青訓球探係統,使他們很容易就能挖掘出天賦異稟的少年們,而這些少年,在年幼時也的確是有資質有慧根也有毅力。
但為什麼到最後,成為頂級球員的人很少很少呢?雖然有一部分是自己長歪的,另外一些遭遇了不可抗力(傷病),但更多時候,不正確的訓練和引導更容易讓天賦異稟的少年們逐漸淪為平庸。
接下來的幾天裡慕尼黑1860沒有比賽,這天工作結束後,卡爾合上筆記本準備離開,卻透過落地窗發現了一線隊訓練場上的那個正在低頭玩球的身影。
在窗邊逗留了一會兒後,卡爾決定走過去與對方交流一下。
“天都黑了,還不回家?”
科赫將汗濕的金發捋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訓練完後我還不累,就想再在這兒待一會兒。”
卡爾微笑著點點頭,卻暗中觀察著科赫臉上的表情。
這幾天德國媒體給了科赫非常大的關注,他們挖掘出了他從小到大的一切資料,還有各種體檢的數據,大部分媒體在經過研究後,都“預測”科赫最終會成為一個球風粗野,上場沒多久後就能把對方攻擊型球員給乾下去的破壞型後腰。ac米蘭的加圖索,國際米蘭的坎比亞索和切爾西的馬克萊萊就是這種典型的“中場絞肉機”。
鑒於科赫身體素質非同一般,《圖片報》還預言般地說他以後絕對是個“超級中場絞肉機”,並且開玩笑道:“以後每一支和慕尼黑1860交手的球隊,都得11個人走上去,10人躺著下來。”
或許對於其他類型球員沒什麼,但對於防守型後腰們來說,“一場比賽終結掉十名前鋒”什麼的,算是個含有惡意的笑話。
絞肉機型球員在足壇是不怎麼受歡迎的,最臟最累的活由他們做,摘果子的卻基本都是中前場球員,他們跑滿全場瘋狂逼搶,時不時還被主裁判發幾張紅黃寶石卡,但辛苦勞累換來的卻不是所有球迷的喜歡,一些主隊球迷會無視他們為球隊做的貢獻,反而責怪他們踢的足球有點臟,還老是為球隊惹來紅黃牌,影響到球隊的名氣和成績。
可能這些球員在球隊中拿的薪水是頂級的,但相對的,他們身上背負的壓力很大,雖然會被一些球迷喜歡,但絕大多數時候還要承受著另一部分球迷隨時隨地的謾罵,他們獲得商業代言的機會也不多……可以說,在足球場上,這是最不光鮮亮麗的位置之一了。
以前還沒覺得什麼,這兩日看到媒體對科赫的強烈關注,讓卡爾突然想到,他似乎還從未問過科赫喜不喜歡後腰這個位置。
大多數剛開始學習踢球的少年,都喜歡當前鋒享受進球的快感,特彆是性格活潑獨特的那些,越是有個性的球員,越是喜歡往中前場靠——以這個標準來看的話,科赫應該是喜歡在前場奔跑追逐足球的那類。
“你喜歡當一名後腰麼?”卡爾溫和的看著科赫:“上次將你的位置從前場調到中後場,我和鮑勒都沒有事先征詢過你的意見,你有什麼想法麼?如果有可以對我說。”
科赫搖搖頭說:“我知道我不適合當一名前鋒,老板,想留到球隊裡,我就必須得往中後場去,我明白這些。”
像是看出了卡爾問問題的真實目的,科赫沒等對方回答,又真心實意地說:“我曾經是很想做一名前鋒,但我也很喜歡球場上的其他位置,實話說,什麼位置我都喜歡,後腰後衛甚至是門將。我不會因為您把我的位置往後放,就在心裡不高興的——隻要有球踢,我就很高興,隻要能留在場上,我不在乎自己站在什麼位置。”
這是卡爾聽到過的,最純粹的回答——不為錢,不為名,不為和兒時偶像走上相同的道路,隻是因為對足球的喜愛,所以義無返顧的想要成為一名職業球員。
卡爾感覺自己又重新認識了一遍蘭伯特·科赫。
卡爾突發奇想,他朝球門那裡歪了歪腦袋:“走,讓我試試你守門的功夫。”
科赫愣了一下:“可,可是我沒練過守門啊……”
卡爾坐久了辦公室,此時不知為何,分外想鬆快鬆快筋骨,他拾起足球率先朝球門那走去:“快來,一人十腳射門,你要進的球比我多,我就請你吃晚飯最新章節。”
科赫用懷疑的目光審視了一番西裝革履的卡爾,不確定的說:“您要穿著這身衣服踢球?”
卡爾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西服依然筆挺,襯衫也整整齊齊毫無褶皺,連褲子上都無半粒灰塵:“這怎麼了?”
科赫指指自己的球衣球褲,又指指對方的:“您放得開手腳麼?”
卡爾笑了:“西服襯衫穿久了,對我來說就跟運動衣一樣自在。”不過為了能活動的更開,卡爾還是將外套給脫掉了,並且解開了襯衫的頭兩粒扣子。
科赫不知怎的,默默的將腦袋偏向了一側,剛剛那一幕讓他有不忍直視的感覺。
將襯衣袖子卷到手肘,卡爾站在門線前拍拍手:“好啦,你快過來吧。”
科赫仍存猶疑,他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我可不願意占你便宜的味道”:“雖然我射門準頭不好,但是老板,比起您來肯定是綽綽有餘吧……”
“彆把我當弱雞看,我也是練過十幾年球的人呢。”卡爾回想著腦海裡的一些記憶碎片::“可惜沒天分,18歲了還沒有職業球隊肯要,於是就結束了在足球學校的學習,考大學去了。不過你不用故意讓著我,我以前打下的根底還在,而且在曼徹斯特的時候,我也跟著球隊一起訓練過。”
那時候他剛剛成為曼聯助教,對這職業一無所知,連怎麼訓練怎麼跟球員談話都不知道,幸虧識得扮豬吃老鼠的招數,到處偷師應付了下來,後來為了了解訓練菜單上的每個項目會消耗球員多少體力,又對體能保持有多大幫助,他還跟一線隊一起訓練過段時間。那時候大部分人都以為那是他收服曼聯球員使的一個手段,隻不過沒人知道他是為了更能融入角色罷了。
沉默了一會兒,科赫才說:“那我比您幸運。”
他的這句話音量很低,距他有十幾米遠的卡爾未能聽清:“你說什麼?”
科赫卻隻是笑著跑了過去,然後在心底默默說了句:您那時候沒遇到好教練,我遇到了。
……
二十分鐘後,卡爾充分意識到蘭伯特·科赫沒有成為一名前鋒,對慕尼黑1860來說是多麼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