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見到小兒子在讀書上確實有幾分靈氣,代善對他的期望也不免大了起來,力圖要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兒子出來。
為此,隻是他自己原也不是正經仕途出身,啟蒙倒還也罷了,真正到了製義試帖這種需要科舉技巧的門類,代善未免有些力有所不逮了。
因而他琢磨著先讓賈攸跟著原先教導賈政的那名夫子學習一番,之後再想法子拜個名師。那夫子倒也是舉人出身,隻是因為屢試不第絕了科舉出仕的想法,加之家裡條件也不大好,還要供養家中兩個兒子念書,這才願意到大戶人家做館,也有為兒子鋪路,結交人脈的想法。
雖沒中進士,但那夫子的學識是極好的,隻是時運不濟罷了,文章也很老道,給個童子開蒙倒也是儘夠了的。
好在孩子還小,可以在謀劃個幾年,若阿佑真是在讀書上麵有天賦,天資聰穎,能夠少年進學,自己拚了這張老臉不要也要為他尋一個名師。
科舉之路艱難,若是沒個名師指導,即便是天資再聰穎,也難以在此途上有所收獲。
代善這樣思忖著,將幾個子女的前程一一考慮好。
大兒子將來是要襲爵的,隻是他並不是很有出息,怕是要降等襲爵,好在自己在聖人麵前還有幾分顏麵,若是賈家能夠安分守己,想來也不會降得太多,老大守成總是綽綽有餘的。
這樣一來,給老大求個清貴人家的女兒,既能明白事理,對子孫教養也有好處。
老二麼,科舉想來是無望了,隻是他不能襲爵,為人又過於迂腐方正,這點若是不改,將來怕也是前程有限。
君不見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的無不是那些長袖舞歌之徒,就是那些看起來清高自傲,似乎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其實也是心思澄澈,極有分寸和自知之明的。
將來若是自己和妻子去了,榮國府分了家,老二家的後代若是也沒什麼出息,怕就隻能同那些旁支一般依附於兩府了,好在自己身子還算康健,能夠替他謀劃一二。
按自己先前想的,先讓老二考個功名,在捐個監生,之後為他謀一個不打緊也不起眼的閒差,最好還是給他娶個勳貴人家的姑娘,這樣日後才能幫襯老二一把。
至於阿佑,這孩子還小,但也意味著可塑性最強,雖然已經顯現出了幾分靈氣,但自己萬萬不可疏忽,定要好好教導,若是能夠培養成材,加上他那個有聖人賜下的名字,已經在聖人麵前掛了號,那麼整個榮國府的前途,怕就要寄托在阿佑的身上了。
想到這裡,代善暗暗下定了決心,自己定要好好督促小兒子上進,萬不可讓他荒廢學業。
可憐的阿佑,如今不過五歲稚齡,哪裡想到自家老爹早已經在心中暗搓搓地想著日後怎麼樣調教自己了。
至於敏兒和三個庶出的女兒,代善心知,這年頭,女兒們在家都是金貴的,隻是出了門子之後,還是看婆家的,自己給她們擇一個家風和睦,夫婿上進的好人家便可。
若是談及在婆家的底氣,那麼一看嫁妝的豐厚程度,這是世情;二就是看父兄是否出息了,若是榮國府後繼有人,那麼她們自然是不會吃虧的。
此時的賈攸,正和自己的姐姐賈敏趴在賈母懷裡撒嬌呢!
賈敏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襦裙,頭上梳著的是簡單的雙平髻,人小小的,皮膚白皙如雪,一雙遺傳了賈母的杏眼瞪大了,氣勢洶洶地和賈母告狀;“母親母親,阿佑他又偷吃父親買給我的成家老鋪的點心。”
賈攸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振振有詞道:“阿緣你人這麼小,怎麼吃得完,我是在幫你吃。”白皙的小臉通紅通紅的。
“你怎麼知道我吃不完?再說,這是父親特意留給我的。”
“我就是知道。你胃口本來就不大,又吃了午膳,肯定吃不下,要是浪費了,還不如給我吃,父親說了,要勤儉持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