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攸這場婚事雖說叫王氏有些不痛快,可是在整個京城確實是引起了轟動。
雖說蘇家夫婦並不是那等愛炫耀的人家,但到底是獨女出嫁,自然不願意有一絲瑕疵,事事務必精細不出差錯。
特彆是從蘇家抬到賈家的嫁妝,更是晃花了一乾人等的眼。蘇家夫婦隻這麼一個女兒,竟是把大半個蘇府陪了出去。因為不好越過賈家前頭兩位兒媳,蘇家人隻準備了96台嫁妝,怕裝不下,特意定製的上好的大了一號的樟木箱子,但是饒是,如此許多擺件、字畫、藥材還是放不下。
無奈,蘇士昭和夫人商量之後,將放不下的東西另外裝訂成冊,存放在蘇家的一處莊子上,隻是在嫁妝冊子上寫道:陪送京郊莊子一座並儲於其間物件若乾。這樣也不打眼。
儘管是這樣,蘇靈珊的嫁妝明麵上仍然是一筆天文數字。
不少有心人聯想到兩年前賈家千金出嫁的盛況,暗自咋舌,這一進一出,該是有多大的家業啊!暗自羨慕賈攸這哪裡是娶媳婦,分明是娶了一個金娃娃啊!
因為士昭的兩位兄長一位在外地做官,另一位在老宅料理家事,倒是不好出門。因此,他們便派了在家中子侄前來恭賀,也算是到京城來給自家堂妹撐個腰,顯示蘇氏不是無人的,順道也來長長見識。
蘇季晟自從中了進士之後便將在老家的妻子接了過來,他的妻子安氏是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進來的。兩人雖然婚前沒有見過麵,但是好在他母親為兒子擇了一位溫良賢淑的女子,夫妻兩個婚後倒也十分相得。
因為蘇家人在京城人丁單薄,沒幾個主子,因而此番蘇靈珊出嫁,安氏作為堂嫂自然要前來支應一聲,搭把下手。又有士昭其他從老家趕來的侄子侄媳前來照應。
蘇家大房的次媳,也就是安氏的二嫂程氏,看著堂妹豐厚的嫁妝,饒是她自己嫁妝也不少,也被驚住了。婚事操辦的熱熱鬨鬨,直到戌時才回房,她和自己的心腹暗自說道:“我說為什麼婆婆想要把自個兒的娘家侄子塞給三叔,感情娶了咱們這位堂妹竟有這麼大一筆浮財可得。”
那心腹笑道:“大太太怕是失算了,我聽胡興家的醉酒後的話,太太竟是將她娘家那個軟柿子侄子說給珊小姐,惱的三老爺竟直接寫信回去同老太太和大老爺告狀!老太太和大老爺冷了太太許久呢?”
程氏恍然,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這回老爺叫我們二爺帶我來京城時,為什麼太太臉色有些不自然呢!”
那心腹笑道:“那是,老太太再這麼對三太太不滿,到底珊小姐還是她的親孫女,哪裡容得外人算計。”
程氏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隻是這話萬萬不可往外說了,到底太太還是我婆婆。”
心腹自是應下不提。
程氏暗歎了一口氣,她的丈夫蘇仲愷雖在讀書上沒甚天賦,不如小弟蘇季晟,但到底有個舉人的頭銜,於庶務打理也頗有天分。此次她隨丈夫入京,既是為了堂妹成親而來,也有抱著想要求三叔照應的意思。
可是聽到自家心腹這麼一說,心裡難免有些發愁:自家婆婆,這似乎是得罪了三叔一家啊!
但是見三叔一家見到自己來似乎還挺高興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他得琢磨琢磨。
榮國府,賈攸院中。
賈攸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紅色,恍惚了一小會,這才想起自己正是新婚第一天。突然,懷裡似是一動。賈攸回過神來,卻是嬌妻小小的一團縮在自己的懷中,回味昨晚的餘味,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蘇靈珊覺著身子有些酸痛,睜開眼睛,卻發覺自己正與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對視,這雙眼睛,燦若星辰,叫人一不留神就被吸引了進去。
正當她有些發忡的時候,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充滿笑意地說道:“娘子可是看為夫看呆了?”
蘇靈珊方才回過神來,天哪,她剛才乾了什麼,看自己的丈夫看呆了!
羞惱之餘,鑽進了被子裡,不吐一詞。
賈攸好笑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哄著說:“乖,先出來,彆把自己憋壞了。”
蘇靈珊卻是更加害羞,賈攸哄了許久,她方才探出頭來,小臉紅撲撲的,賈攸看著更是心滿意足。
小夫妻剛剛成親,有些害羞,也有些甜蜜。梳洗打扮之後,兩人同著紅色喜服往榮禧堂正院中去,當真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一路上不時有賈家下人恭賀賈攸新婚大喜。
到了正院,早有代善賈母一乾人等在候著了。見賈攸帶著蘇靈珊進來,眾人忙立起了身子。
賈攸笑著說道:“原是我來遲了,讓大家久等了。”
王氏正想說上兩句,卻聽到賈母笑道:“既知道自己遲了,還不趕緊上來。”她昨日聽說賈攸院中竟是醜時叫的水,又見今日蘇氏走路頗有些不自然,自然知道小兒女昨日鬨得很了,遂打了個圓場。
蘇靈珊有些羞惱,暗暗瞪了賈攸一眼,若不是他昨日裡胡鬨,自己哪裡會這麼尷尬,
賈攸卻是皮厚,隻是笑道:“自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