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聞言,知道她是有心放過自己了,算是送了空氣,說道:“不知道李妹妹今日找我來,可是有什麼要事,我也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李氏心中暗自笑了聲:就見風使舵這方麵,趙姨娘還真是獨領風騷。
她也不客氣,低頭在趙姨娘身邊說了幾句話。
趙姨娘有些納罕,這事不說對她沒什麼好處,但是對自己倒像是有利的。
見她神色,李氏也知道自己這是豁出去了,滿心裡隻想著驗證真相的原因,但是也知道這件事決不能叫外人知道了,好在她早就想出理由,冷冷說道:“你不要以為我這是為了幫你,那天寶玉也會來,我早看著王氏那女人心愛的兒子怎麼不成器,失了他父親的心。”
趙姨娘聞言,方才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歸根到底,還是為了報複二太太啊!但是這件事到底對自己和環哥兒是有利的,自己又有把柄落在李氏手中,自己是非做不可了。
她點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妹妹自然是無有不應的,隻是老爺那裡?”
她給趙姨娘出的主意也簡單,這幾日秦家的小少爺不正好住在府裡嗎?府上幾個少爺,就屬環哥兒和寶玉和他年齡最為接近了,不過讓趙姨娘尋個幾個孩子一起念書,相互親近、也相互促進裨益的話頭,請秦少爺來二房。
李氏淡然說道:“我自然會跟老爺說明白的,隻是這兩天不要起什麼幺蛾子就好。”言語間到底帶了些敲打。
趙姨娘隻好訥訥地應了。
待到兩人開了屋門,外邊候著的幾個丫鬟看進來的時候,卻發現氣氛完全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隻見兩人之間若無其事,絲毫沒有眾人所想的齷齪,倒是頗為親近。
眾人有些納悶,但是不好在外人麵前和自家主子說出自己的疑問。
晚間,賈政不出所料地來了李氏房中,金珠暗自高興,以為下午姨娘的敲打有了效果,手腳也利落勤快了不少。
李氏沒有在意,接過賈政脫下的外套,又泡了一杯茶遞上去。
賈政順手接過來,喝了一口,感覺全身都舒坦起來。又覺察到李氏在自己的身後按摩敲打,不時柔聲地問舒不舒服,心裡更放鬆了。
也難怪他愛到李氏房裡,相比趙姨娘那種諂媚的服侍、王氏那裡的冷清,還是李氏的小院子裡更加叫人覺得溫馨親近。
李氏站在賈政後邊,一邊按摩一邊柔聲問道:“老爺,聽聞那秦家小少爺要在咱們府裡小住一段時間?”
賈政冷不防被問道了這個問題,身體一僵。
迅速被後邊按著他肩膀的李氏察覺到了,李氏也不傻,迅速意識到了,這之間必然有些蹊蹺,但是卻沒有不管不顧地質問,隻是道:“怎麼了?老爺,可是哪裡不舒服?”
賈政猛然聽了李氏的問題,難免有些慌亂,但是後來一想,當年的事情做得這麼隱蔽,李氏應當不知道,自己不該自己嚇自己,遂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說道:“無事,隻是想起了一些彆的事情。哦,對了,你突然問起這個乾什麼?”
李氏笑道:“今日趙姐姐不是來我院子裡嗎?就是來求我這件事的。”她毫不在意地說了今日趙氏的到訪,畢竟這瞞不過彆人去,倒不如過了明路。
賈政好奇道:“她能有什麼事情求你?不會是又看上了你什麼好東西了吧?要我說,她是個眼皮子淺的,見著什麼好東西都想要,你也不要太過善良,竟是任著她挑。”瞧瞧趙姨娘這名聲爛的,都傳到賈政的耳裡去了。
李氏嗔道:“老爺您也真是的,趙姐姐可不是為了這些子玩物,她聽說秦少爺來咱們府裡,您也知道,這秦家,世代書香的,教養出來的子弟必然不弱。咱們賈家的家學也不賴。這府上的孩子們,不就是咱們二房的幾個孩子和秦少爺年紀最相近、又仿佛嘛?倒不如叫幾個孩子一同學習,既相互親香、又好相互裨益。”
賈政聞言,大為心動,的確,這倒是個好主意,到底都是自己的子嗣嗎?失去了這個孩子,要說他不心疼,那是假的,若非當時時勢所迫、自己為了保住名聲,才不會叫自己的親骨肉流落在外,跟了外人的姓呢!
再加上這些年聽說了那孩子的聰慧,心中的後悔更是無以複加。
但是眼下有這個機會,讓幾個孩子一起學習,於他而言,也是個難得的機會好好親近自己這個流落在外的孩子。
見賈政神情有些意動,李氏又說道:“若是那孩子和咱們二房的幾個孩子交好,親兄弟似的,總不是壞的。”說完,又意有所指地說道,“秦尚書還在呢!”
親兄弟似的,何止?分明就是親兄弟!賈政心中暗想著,又聽到李氏後邊的話語,越發心動。
抬頭又看了眼李氏,話說回來,這位好了,秦尚書也看的到吧!
當即,他笑道:“你說的不錯,趕明兒我就和老三說說這事,總不能人家孩子在咱們家,反而學業退步了吧!”
又說道:“前幾日你不是說那幾支金步搖舊了些,要炸一炸嗎?不必這麼麻煩,叫金泰祥的老金家的來,叫她給你重新打幾支好的,從我的私房出。”
李氏不過是借他的手成事,倒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倒是一件意外之喜,當即笑眯眯地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