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每天都這個點抱著花回家,屋內她媽媽經常在客廳看雜誌,還沒休息。
今晚見了,忍不住調笑一句:“這麼浪漫的嗎?”
盧瀟停了停腳步,看看懷裡的花,想到剛剛那個抱著她膩歪半天不舍得的人,淺笑一下,往樓上拐去。
洗漱完出來,美國忽然下起了雪來。
盧瀟站在床尾望著窗外撒開一片的白色,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
等到腳下的小毛球拿柔軟的爪子踩過她的腳,搖著尾巴可愛地看著她,盧瀟才回過神。
她彎下身抱起來蹭了蹭,在屋裡轉了轉,最後找了塊綿軟厚實的毛毯給它裹住,放在床尾地毯上它平時喜歡睡的哪裡。
小家夥被裹成一顆球,趴在地上轉著眼睛咕嚕咕嚕地看她,她不動,它小尾巴就一直轉個不停。
盧瀟轉頭再看了眼外麵黑夜裡的白色雪花,又回頭看腳邊歪著腦袋玩的小東西,驀然,腦海裡浮起了年初在醫院門口抱著它在懷裡想收養的時候。
那會兒才巴掌大,超小超小的一隻,後來一點點一點點的大,現在,圓滾滾一隻,抱起來在懷裡滿滿的,但是,還是可愛得想親。
時間過得很快,那天他被她叔叔喊去接她,她檢查結果出來,身體恢複了。
但從那時候起,兩人開始有了交集,交集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到了今天。
今天某個人……盧瀟扭頭望了望窗前茶幾上花瓶裡的玫瑰花,忍不住一笑,今天已經忍不住要她去一起住了。
回神來,盧瀟坐在了地毯靠著床沿,索性把那隻小東西抱了起來,可能是驀然見到今冬的初雪,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
盧瀟低頭逗著它玩,腦海裡慢悠悠地想起了身體的事。
……她沒有想過真的會複發,雖然不會比上一次結果更差,可那次她心裡沒有什麼東西,安心養病治病,什麼都不用想。
現在,多了一個人擔心。
他這樣每天都要見她,想她一起住,她身體也是一個原因。
他不放心。
如果是感冒發燒,他一秒把她拐去醫院,她不去他就強硬的威逼利誘,帶去醫院打完針就完事了。
而這種問題,不明不白的問題,去醫院也隻是止一下疼,她不願意,懶得去,他也知道強迫她一次,沒辦法每次疼都要她去。
就沒辦法,隻能由著她,等檢查結果出來。
但其實,他很不放心,不然那天,不會自己去了醫院。
想了想,盧瀟不知道是後悔答應他明天來接她了,還是後悔那句讓他自己忙,她自己去就行了的話。
不想逆著他來,他會不舒服,可又不想讓他擔心。
最後,好像又後悔今晚沒有跟著他回去。
盧瀟趴在床上,輕呼口氣,手指輕撫著在她懷裡玩耍的小家夥,手指被它濕濡的舌頭舔過,她低了低頭,一笑。
緩了緩,乾脆把它撈起來放到床邊,打開手機攝像頭。
“乖,拍照。”
拍完了,盧瀟蹭了蹭親了一口,摸上了臉書更新已經好久沒動靜的賬號。
下一秒一刷新,就看到了柏嘉疏的一條新帖子,更的街頭雪景,燈下嘩嘩的雪和著燈光朝地上湧下,拍得出奇美。
盧瀟默默點完讚,又評論笑著問候了一句:“這麼詩情畫意的嗎?午夜站在街頭拍雪。”
發出去不到十秒,柏嘉疏回過來一句,“我隻是車被人撞了,這會兒在這等拖車!”
盧瀟:“……”
回過神,盧瀟吸了口氣,揉揉眉心輕笑一下,馬上問:“車撞了?你人有沒有事?”感覺渾身都冷,這天氣車被撞了,下雪的緣故嗎。
還在玩手機,人應該可能,問題不大。
柏嘉疏深歎了口氣,驀然感覺隆冬深夜裡有了一股暖流,“我……”
她發了乖巧的表情包,然後,附帶一隻捂著手帕帶血的手。
盧瀟嚇到:“受傷了?”
柏嘉疏一笑,跳到路邊屋簷下,左手不自然的打字,“還好,我嚇唬你的,就是撞破了點皮。”
盧瀟不太相信,打開她前麵那張雪景看了看,想要看是哪裡。
“你身邊有沒有人的?”
“沒有,我自己。”
盧瀟皺眉:“你在哪裡?”
柏嘉疏仰了仰頭,這裡她也不熟悉,今晚是和幾個樂隊成員跟音樂會合作商老板吃飯,位置人家定的,來回她都全靠導航。
柏嘉疏發了個定位過去。
盧瀟一看,好像,在蓀江附近的一條街。
她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打開衣櫃,拿出一件白色大衣,裹住後往回走,彎身拿起車鑰匙。
手臂劃過那束鮮豔的玫瑰,她看了眼,勾勾唇。
起身後邊往外走她邊繼續打字,“我去接你,你找個快餐廳等我一下。”
“不用了,我待會兒拖完車就回了。”
“你踏雪回去?狐狸嗎?”
“……”
盧瀟主要擔心她的手,受傷了,還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在外麵。
打開房門後馬上就出去,樓下已經沒人,她小聲地走去車庫,鑽入那輛最近在開的黑車,之前開不習慣,最近開著開著,就也習慣了。
外麵簌簌的雪不大不小,路麵已經花白,車子開出去碾壓著靜謐的光開到第一個路口,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上麵閃動著“微酌”兩個字。
盧瀟輕呼口氣,肯定是看到她的帖子,知道她還沒睡。
她劃過接聽,臉上不自知地在光線羸弱的車廂裡泛過一陣溫柔顏色,“嗯?怎麼了?”
“你還沒睡?”
“要睡了。”
“真的假的?”
盧瀟一笑,又默默屏住呼吸,“你為什麼也不休息?今晚又是看日出的打算?”
景微酌一陣低笑:“沒有,彆給我扣帽子,我通宵的時間很少。”偶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