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灑在腳下,拉長了兩人的影子,她說完,轉著身子背對著他。
景微酌扯了扯唇,上前把她小心地抱住,低頭附在她耳邊,“乾什麼你?”
“走了。”
景微酌歎氣,雖然原本也隻是在開玩笑,他不可能讓她跟他去機場,那麼遠,她還沒出院。
可她這個一秒要溜的態度他還是有些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為什麼?不想嫁給我嗎你?這個反應。”
盧瀟身子僵了僵,動了動身子,他抱著不放,轉過來溫柔攏著她在懷,扶好,“嗯?”
“我們……”盧瀟眨眨眼睛,“還早,微酌。”
“你還早,我覺得很晚了。”
盧瀟頭暈起來,餘光瞥了瞥滿世界燈紅酒綠,默默道:“嗯,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景微酌:“……”
他氣笑了,在人來人往的餐廳門口,把她按進他寬大的懷抱,“我剛剛才見過未來嶽父嶽母,你就不想見見我……”
盧瀟一頭埋在他胸膛,紅著臉捂住耳朵,“不要。”
景微酌噎住,仰起頭望著星空,茫茫仰望,怎麼辦,這麼怕見家長。
“為什麼?我家瀟瀟應該是不怯這些場麵才對的。”她的性格,那種很少有的既優雅又大氣,工作占了半個世界很有事業心的人。
一開始和他說話聊天,那股從容的靚麗,把他撩得心一片迷亂。
“瀟瀟。”
盧瀟摟住他,“我和你在一起是被騙的。”
“……”
景微酌想到追她時的事,她躲來躲去臉紅到爆,在一起了也一陣後才漸漸放開。
他懂了……這種事情上,她還是不習慣。
她隻是對外大氣從容,遇見他這種強來乾脆利落表白吻她的,她是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的。
而他一直比較急切,她這會兒和當初一樣,還沒法適應。
景微酌低頭輕笑,把她帶去車旁,“我自己去,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挑眉,抵近威脅,“怎麼?還想打車回去?”
盧瀟不說話,怕被揍,可是,“太遠了呀,送我回去再去機場要一個小時。”
景微酌才不管這些,打開車門。
盧瀟趴在他懷裡抱著,不進。
他怕她半天下來虛弱的身子不行,哄她,“聽話,外麵待太久你回去了很累,晚點要輸液,回去了?嗯?”
“說得好像我不心疼你一樣。”
景微酌輕笑,和她一雙美目對視一下,她眼底波光流轉,滿是柔情。
看得他心軟一片,就要把她拐進車裡,忽然一頓,想了想,他拿出手機。
邊打電話他邊看附近的車,電話接通的前一秒,視線最終停留在一輛略顯熟悉的黑車上。
“伯父?”
“嗯?吃好了?”
“好了。你們……還沒回去嗎?”
“沒有,剛準備走,怎麼了?”
景微酌把目的說了,掛了電話心滿意足地低頭,看她,“嗯?滿意了沒?和你爸媽回去,我去機場回來馬上去醫院。”
“不用了,你回家休息。”
景微酌壓著她吻上去,不舍地吻了一通,壓根沒聽進去她的話,“回家休息?回家我會思念成疾。”
盧澗森夫婦出來,遠遠看到穿著一身粉色長衣賴在男朋友身上說話的人,那個一臉星光的模樣,看得,他們……
走近了,景微酌看到來人,扶著她站好,轉身,“伯父伯母。”
蕭棋望向他身邊的人,“出來好久了,有沒有不舒服?”
盧瀟仰起臉,隱藏住臉上的紅暈,“沒有,下午都在睡覺。”
她媽媽淺笑。
盧澗森邊拿出車鑰匙給遠處的車解鎖,邊看景微酌,後者把人交給她媽媽,和他道:“我父親過來,我去趟機場,晚點再去醫院。”
盧澗森頷首讓他忙,沒關係,開車慢點,隨後帶著人往車子走去。
盧瀟把手放在外套口袋,一步三回頭,惹得後麵的男人心癢一片。
隔著路邊的幾株青翠樹木,螢螢如星火的路燈,看著她越走越遠,時不時轉著裙擺扭頭,美豔的臉披著夜色,讓人忍不住想上去一把親住。
景微酌偏了偏頭,不看她了。
盧瀟鼓起腮幫子,轉身進了車。
黑車並入車流,很快在閃爍喧囂的道路上消失不見,景微酌打開自己的車門,掉頭,往機場去。
他開得很快,半個小時後就把車停在機場停車場,邊掐滅煙蒂邊解開了安全帶,下車走出去。
他父親景昀嶺和他小叔叔景昀山在和遇見的朋友寒暄。
景微酌和先看到他的小叔叔打了招呼。對方要轉機離開,不在這兒下飛機。
他知道後點點頭,看向他父親。
景昀嶺和人點頭分開,側過身看了看他,“說了不用了,還來?”
“剛好有點空。”
他小叔叔聞言,一笑:“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有空?”
景微酌扯扯唇角,剛剛飯桌上一直和他父親發著信息談事,所以,知道他在做什麼,和誰在一起。
他手抄口袋裡,隨口道,“待會兒我再過去。”
景昀山輕笑。
景微酌在他父親意味不明的眼神中,轉頭問小叔叔,“什麼時候登機?”
“快了,準備走了。”
他頷首。
送走小叔叔後,景微酌和父親往停車場走去。
外麵星空閃爍的夜忽然下起雪來,景微酌被長空上那美景吸引到,馬上想起女朋友來,邊上車邊打電話。
那邊的人到醫院一會兒了,在輸液,“嗯?怎麼了?”
“沒有,下雪了。”
盧瀟不開心,“我在輸液。”看不了。
景微酌一頓,後悔起來,溫柔輕笑,“那等我回去,躺下休息,嗯?”他好言好語的哄。
盧瀟望著百葉窗外稀稀疏疏的白色,默了默,破天荒地低語一聲,“那我等你哦。”
景微酌一顆心都化開了,忍住想立刻出現在她病房的心癢,答應了,掛了電話。
副駕駛座,他父親係好安全帶,俊朗的臉孔上,神色帶著一股微妙,“女朋友?”
“嗯。”
“你盧伯父的……那位侄女?”
景微酌轉動方向盤,臉上神色自若,微帶笑意,沒有說話。
他父親餘光瞥著他少有的這種愉悅在臉上的神色,道:“膽子挺大。”
他扯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