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1 / 2)

科舉之路 阿呆點點 7288 字 11個月前

泰安二十八年八月下旬, 又到了朝廷定稅的日子,戶部齊尚書的日子不好過啊。這稅難定,定高了怕百姓吃不消, 定低了又怕國庫沒銀子,考量來考量去, 頭發都禿了。

這個時候, 齊尚書就想起今科的狀元郎唐林, 也不知道他在臨海縣這麼樣了?這地方可是他同官家一起為唐林精心挑選的。

隻要唐林能在一年內提高三成臨海縣的商稅,那麼朝廷就會在海港碼頭建立市舶司, 並且交由他來管理。

建立市舶司這個想法,是官家早早就有的。隨著寧朝的商稅越來越多, 彆國的人也常常過來交易, 而國庫的銀錢又經常不夠用, 官家跟朝中重臣商討了許久,才有了初步的構想。

但市舶司建在哪裡,如何運作,又成了一道難題。恰在這時, 官家在今科狀元郞唐林做的那篇策論中見到了相同的想法,雖然隻有同彆國交易, 賺取關稅等,但市舶司的重點不就是如此嗎?

不可否認, 眾位朝臣皆心動了, 但在他們眼裡,不及弱冠的唐林不過是個黃毛小兒, 這般重大的事怎能輕易交給他?

為了這,齊尚書同官家還跟其他尚書、學士吵了幾次,本來官家定的是提高一成稅收, 可惜眾人皆不同意,提到了如今的三成,而且這事還不能讓唐林知曉。

戶部官員忙碌了十來天,終是按照各府的等級,將稅銀分派了下去。

齊尚書又讓金部的官員去長臨府時特彆注意臨海縣的情況,將其中的文書、單子封存。

雖然知道唐林到任不過兩月,再如何這稅收也提高不到哪裡去,可官家和齊尚書還是想要看看,隻要有所提高,日後就算不到三成,也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如今,臨海縣的一切都已步入正軌,唐林不像之前那般忙碌,但需要管的事情也多。

特彆是商稅,隨著各地商人的到來,戶房的兩個貼司分身乏術,戶房又招了一批人,負責商稅的收繳。

寧朝的商稅極為詳細,分為過稅和住稅。

過稅就是貨物流通稅,那些從彆處帶著貨物來臨海販賣的商人,隻要賣掉貨物得到銀錢,便需要繳納過稅,千錢算二十。

他們繳納稅務的憑證叫“稅引”,寫有姓名、貨物種類、數量、稅錢,從一地到另一地,是否賣出貨物,皆需要到縣衙登記,若是賣出貨物了,還要根據所得銀錢數量交稅。

住稅又叫貨物交易稅,這個也好理解,就是當地的商鋪,賣掉貨物得到銀錢時要繳納的稅,千錢算三十。

因為唐林,臨海縣有了極大的改變,這些改變吸引了各地商人的到來。

雖然要交停船費,但是這停的舒心啊,不用像以前一樣擔心混混的騷擾,也沒有額外附加的雜稅,叫那些商人怎能不喜?

唐林看著縣衙的賬目,喜不自勝,當初他想要修一修臨海縣的路,隻是苦於無錢,沒想到隻是短短一個多月,賬目上多了這麼多商稅。

去掉要交給朝廷的,也還有近萬兩,現在離修路還有一段時間,到時應有足夠的銀錢修整官道。

等到十月,縣衙便可以開始征徭役,修建臨海縣到碼頭的道路。道路也是同正南大路一樣,兩邊是走道,放上石板,中間夯土。

雖然夯土路在雨天容易泥濘,但勝在便宜啊,而且在石板路上駕車,容易讓石板碎裂,到時還需填補。

如今,可不能這麼霍霍銀子,至少要先把道路全部修建好之後,再考慮這個。

這次是徭役,不像之前那樣是雇傭,所以隻包兩餐飯,一日五文。

唐林並不是一定要一戶出一人,若是想要免役自然可以,隻是得出五兩銀子,或者身有殘疾的也可以免役,秀才舉人更不用說。

隻是還沒等唐林寫好告示,稅收的文書就下來了,本次臨海縣需要交納戶稅兩萬兩,地稅三萬五千石,至於每戶收取多少,自是需要當地知縣自行把握的。

唐林看著這個,又對照著戶籍、地籍,皺眉算計了許久,戶稅好辦,隻要按戶等收錢即可,就算達不到,也有商稅打底,稍微少一些也無礙,難的是地稅。

唐林年幼無知時,隻單純的以為戶稅是均攤的,地稅也隻要交錢就好了。

如今慢慢長成,才發現戶稅是按等級收費的,富戶多收、貧戶少收。

雖然這一措施,很少有知縣能貫徹,但當時製定這一條時,唐林相信那位先賢定是仔細考量過,本心也是為了百姓著想。

地稅要的是糧食,如今臨海縣有15400畝地,去掉其中420畝的免稅田,去掉311畝新開墾的地,按上等田三石、中等田兩石、下等田一石的算法,竟還差八千石。

這已經是極高的地稅了,按這個收法,普通百姓過冬也會出現問題。而且這還是因為唐林清出了隱田才略有減少,不然按照之前的畝地數,下等田也得收兩石才行。

對於這不靠譜的地稅,唐林心懷疑慮,就算今年大豐收,可一畝上等田,也就收了三石五鬥糧食,中等田更不用說,也就兩石多一點,這要是都收了上去,讓臨海縣百姓如何存活?

雖然稅收預算由戶部來做,但戶部也隻是給每一府下達文書,那麼,這些戶稅、地稅便是由長臨府知府調配的。

長臨府的王知府,亦是略人案的最大嫌疑人,會是他嗎?是他察覺到了什麼?還是說隻是單純地想要多收一些銀子?

看著手裡的文書,唐林叫來鄭主簿,問道:“鄭主簿,這是臨海縣這次的稅收,你看看?”

鄭主簿見唐知縣眉頭緊皺,頗為不解,如今臨海縣這樣好,百姓們或多或少都做了點小買賣,以前的稅銀,就算按最高等的來收,也都是出得起的。

定睛一看,鄭主簿也驚了,喊道:“這,這怎麼高了這麼多?”

“本官記得,今年夏稅,戶稅一萬兩千兩,地稅一萬五千石,如今這個可是翻倍了!就算是緊縣,怕也沒這麼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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