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淡定的語氣,讓段父的心跳也平穩了不少,但激動的情緒卻是怎麼也壓不住的。
“玉姝,我這就找你媽,去接你,你在那邊等著,彆害怕,我們這就去。”
“好的,爸爸,您慢著點兒。”
段父心裡有千言萬語想和女兒說,但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她,將她接到家中,又說了會兒話後,忍痛掛了電話。
舒安歌放下話筒,警察同誌笑著說:“恭喜順利找到親人,這幾天你們可以先住招待所。”
作為警察,他們樂於看到骨頭團圓的場景,也由衷的為被拐賣女子能從大山中逃出高興。
“多謝警察同誌了,我家人大約一兩天內到。”
這年頭火車還沒提速,蘭曉茹帶著段玉姝兜了不少圈子,段父段母從慶城過來,大約需要坐十幾個小時火車到市裡,然後再坐汽車過來。
親眼見證了舒安歌聯係上父母,杜燕心裡既羨慕又緊張。
鄰居家的電話號碼,她記得一清二楚,但提起話筒時,手指卻有些抖。
她咽了咽唾沫,屏住呼吸,撥下了那一串熟悉的號碼。
其實,豐城也在河陽省內,和望京市一南一北,坐火車大概六七個小時,坐汽車的話十幾個小時的長途車直達。
但杜燕就是緊張,她很想和家人團聚,又怕他們嫌棄自己。
電話打通了,杜燕鄰居用方言接了電話,她也用方言回了過去。
嘰裡呱啦的方言,舒安歌聽不太懂,宋家人是大戶人家,都在外麵待著,說的話裡帶著普通話的腔,她聽起來還沒什麼問題。
但杜燕全程說方言時,舒安歌就隻能隱約聽出幾個字兒了,什麼“回家”、什麼“燕子”,什麼“讓杜家財接電話”。
杜燕掛了電話後,又轉為了普通話,低聲說到:“我跟鄰居提了,讓他們聯係一下家裡人,到時候再提接我的事兒。”
跟鄰居通話時,杜燕沒提她被拐賣的事兒,她也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家人她這兩年被拐賣的經曆。
豐城經濟落後,年輕人長年在外打工,到年齡了就回去結婚生孩子,然後把孩子留給父母繼續出去打工。
越是封建落後的地方,輿論和思想也越封閉。
杜燕也聽過被拐賣婦女的故事,大家提起來那些被拐賣的人時,一邊說人販子造孽,一邊又用帶著歎息以及興奮的神光說好好一個女子就這樣被毀了。
那些被拐賣的人,多數十幾年沒音訊,再出現時孩子都生了好幾個了。
也有人僥幸被拐兩三年就逃回來了,但隻要在豐城待著,就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在她身上打上被拐賣的烙印。
在大家眼裡,被拐賣和被*****的女人都是羞恥的,她們應該躲起來,讓大家同情她們,永遠低人一等的活著。
沒有人這樣直說,但他們就是這樣做的,如果哪個被拐賣的女人又嫁人了,而且嫁的還不錯,十裡八鄉都會傳說她命好男方被騙了的閒言碎語。
所以,杜燕心裡是害怕的,害怕她被拐賣的事兒傳出去。
但她又不知該如何徹底隱瞞,隻能驚慌的等待命運的安排。
打完電話後,杜燕就守在話機旁邊,隻要有電話響,她都眼巴巴的看著,期待是家裡來的電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