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俞宿就是程天明,那麼他打開這個日記本,會發生什麼?
吳玉梅出事之前,日記本上突兀的出現了具體的時間,到底是因為什麼?
時銘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忍不住邁出第一步。
“既然想看,那就過來看。”時銘這麼說。
事到臨頭,俞宿反倒是有些猶豫,他磨蹭了一下,問:“哥,你真的想讓我看嗎?”
時銘皺眉:“為什麼這麼問?”
俞宿靠在他肩頭說:“因為你看起來的樣子,好像不希望我看。”
時銘頓了一下,搖頭說:“我沒有不希望,我隻是……”
“隻是不確定你會看到什麼。”
俞宿眼底流露出幾分疑惑,難道這本日記不是空白的嗎?
時銘卻已經讓開位置:“你看吧……”
越是如此,俞宿心底忽然生出幾分膽怯,有一種自己翻開這本日記,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的錯覺。
時銘卻已經按著他坐下:“看吧。”
“可是……”俞宿忽然改變了主意,“哥,我忽然不想看了。”
時銘按著他的手卻不動:“不行,你必須要看。”
俞宿頓時苦了臉,甚至開始懷疑,時銘是不是知道他偷看過,所以才逼著他再看一次。
他掃了一眼時銘,又不敢直接問。
時銘原本隻是想做一個測試,見他猶猶豫豫的模樣,眯了眯眼睛:“怎麼了?”
俞宿摸了下鼻子,看著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時銘心底越發懷疑:“俞宿,你看過這本日記?”
“這……這是日記嗎?”俞宿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額頭都冒出冷汗來。
時銘的一點點懷疑,變成了億點點:“這是最常見的日記本,普通人看見這本子,第一時間不就應該覺得是日記本嗎?”
俞宿差點沒哭出來,低著頭道歉:“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過了幾年,從小豆丁長到一米八,這家夥裝可憐的功力倒是一點沒下降。
尤其是那雙小狗眼,水霧朦朦盯著人看的時候,立刻就能讓人心軟。
時銘卻冷哼一聲,顯得鐵石心腸。
也許一開始,他也曾經被俞宿的偽裝欺騙過,但相處了這麼多年,時銘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被騙過去。
或者,俞宿也沒有真的打算騙他,在他的麵前,俞宿的偽裝是不完美的。
時銘沒拆穿,隻是因為知道,俞宿帶著的偽裝,也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不過這一次,他打算給一個教訓:“什麼時候?”
俞宿知道糊弄不過去了,耷拉著腦袋乖巧的像是一隻被偷吃被主人發現的小狗。
“兩年多前……”
“哥,我不是成心想偷看的,隻是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了。”
“我就是好奇,想翻開看一眼……”
時銘眯了眯眼睛:“你看到了什麼?”
俞宿敏銳的察覺不對勁,時銘對他看到了什麼特彆關注,可是,那本日記明明是空白的。
“什麼都沒有,是空白的。”俞宿如實回答。
時銘心底咯噔了一下:“空白的?”
難道有什麼秘密,當時的自己沒有發現,俞宿忍不住這麼想:“難道不是空白的嗎?”
怎麼可能是空白的,明明他親手寫下的字,時不時就翻開來看。
白紙黑字,怎麼可能變成空白的?
還是說,上麵的文字,除了他自己之外,這個世界的人都看不見。
這個認知讓時銘的心臟一陣陣發冷,他忽然將日記本翻開:“你再看。”
不知名的緊張蔓延在屋內,讓俞宿不由自主的害怕,但是他還是乖乖低頭去看。
曾經的白紙,經曆過歲月已經慢慢發黃,但依舊一片空白,除了印刷上去的圖案之外,確實是什麼都沒有。
俞宿從頭至尾,認認真真的翻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哥……真的什麼都沒有……”
俞宿抬頭,臉色大變。
原本站在一旁,盯著他看日記本的時銘,此刻臉色煞白,隻能靠扶著桌麵的手支撐。
時銘臉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額頭上全是冷汗。
在俞宿翻開日記本的那一刻,巨大的疼痛從大腦散發開去,他用儘了自製力,才沒讓自己痛呼。
俞宿翻閱日記本的短短幾分鐘,時銘遭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酷刑。
就像是有一個鑽子,在他的大腦不停地咆哮。
讓他無法思考。
“哥!時銘!”
俞宿驚叫著,伸手就去扶時銘。
“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
時銘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吃力的搖頭:“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
俞宿卻不信,時銘的臉色難看的像是馬上就會暈過去。
但是時銘卻忽然低頭,靠在了俞宿的肩上,他急促的呼吸著,緩和著疼痛的後遺症。
那雙抓著俞宿肩頭的手,手指緊緊的摳進了肌肉裡,帶來些許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