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沒攻擊我。”帕西又狠狠呼嚕了一把布茲的腦袋,這才收回手意味深長道,“可是有時候,滴水不漏的防守也是一種進攻。”
如果帕梅拉此時在這裡,聽見帕西這句話一定會大笑出聲。
她就是為了讓帕西產生這種錯誤認知!誤以為他怎麼攻擊都對她無效!
以帕西毫不拖泥帶水的性格,他一定不願意這樣毫無意義地拖下去,既然帕西自認殺不死她,那最後認輸的肯定是他!
更不要說還有其他魔族助攻,引導帕西誤以為帕梅拉使用的是幻術魔法!
幻術魔法好啊,這樣誰也不知道她隻是純粹的治療。
感謝幻術魔法在這個世界的稀少!感謝魔族壓根沒幾個魔法師,更沒有牧師!感謝所有圍觀的魔族,帕梅拉這次計劃的順利進行離不開他們的幫助。
就算帕梅拉沒聽見帕西這句話,她也多多少少猜到了後者的想法。
因此她現在正坐在自己房間裡,渾身冷汗地傻笑。
笑是因為自己小命暫時保住了,渾身冷汗是因為太疼了。
之前強忍的疼痛在她進入房間放鬆下來的瞬間就開始反撲。
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呻|吟,每一條肌肉都在抽搐。
帕梅拉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破布娃娃,被人狠狠拆開,又重裝了回去,結果發現四肢裝的位置不對,又拆下來重裝……
太疼了。
疼得眼淚往下直掉。
不要說笑了,現在她隻恨自己怎麼還沒暈過去。
可是西蒙還在外麵,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帕梅拉狠狠咬住下唇,憋住了喉嚨裡的慘叫。
等嘴裡滿是血腥味後,她又跌跌撞撞撲到床上,抓起那隻嶄新的絲綢抱枕就咬在嘴裡。
十指死死掐住身下光滑柔軟的床被,用力之大,帕梅拉似乎聽見了布料破開的撕拉聲。
但她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幻覺,因為她現在天旋地轉,視野搖晃,耳邊還在持續震蕩著嗡嗡的低鳴。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現實生活哪有原地滿血複活還不用付出代價的好事!
原來在這等著她!!!
原本暗紅色的眼珠已經變得鮮紅,連帶著旁邊的眼白部分也充血,整個眼眶裡一片豔色,偏偏整張臉卻又慘白如紙。如果有第二個人在這裡,一定會被帕梅拉現在的樣子嚇得半死。
不知過了多久,帕梅拉才逐漸緩過神來。
當全身上下的劇痛慢慢消失,巨大的疲憊便席卷上來。
她微微粗喘著,鬆開嘴,發現抱枕被咬的這一角不僅濕漉漉的,上麵還有斑斑血跡,再一摸自己嘴唇,火辣辣的疼。
但這點疼痛,跟剛才比簡直就是毛毛雨。
渾身都被冷汗打濕,頭發和長袍都緊緊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而床上已經一片狼藉,輕軟厚實的被單已經被撕得粉碎,裡麵的白色絨毛飄飄灑灑,鋪得床上,地上,帕梅拉自己身上……到處都是。
如此一來,帕梅拉還真的怕了。
她心道隻有這一次!
下一次她絕對再也不隨便自己找死了!
太疼了!
這種疼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之前以為有大治愈術和複活技就能日天日地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隻是恢複正常後,帕梅拉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帕西跪在自己麵前表示臣服的姿態,不禁又笑了起來。
她臉上冷汗未擦,臉色也很蒼白,身上殘留的痛楚卻已經被樂淘淘的心情掩蓋。
越是回想,越是回味無窮。
就跟……她第一次在《WORLD》世界裡用刺客大號在野外成功擊殺一個玩家時的心情一樣,那種熱血沸騰,無所不能的快感……
“篤篤篤”
敲門聲把帕梅拉越飛越高的情緒給拉回地麵。
她扒拉一下亂糟糟的頭發——長卷發就是難打理,一不小心就變成雞窩頭了,就算發質柔順也沒用——定了定神,揚聲詢問:“什麼人?”
“帕梅拉大人,是我,西蒙。”門外男聲頓了頓,“維隆卡求見。”
帕梅拉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兮兮的水袖長袍,又摸了摸額頭——滿手冷汗。
想起第一次見麵時維隆卡說的那些話,帕梅拉放下手,嘴角彎起一個冷凝的弧度,隔著門板曼聲道:“先讓她等著。剛戰鬥完,我要沐浴。”
“……是,我……咳,這就去準備。”不知道為什麼,西蒙原本平穩的聲線猛地顫了顫,直到整句話說完,才重新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