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呼嘯的城市內,葉離壓了壓自己的禮帽緩緩起身,手下的黃色印記很快消散。
他看了萬蛇和伊諾克一眼,“你們有聽到什麼嗎?”
萬蛇和伊諾克搖了搖頭,葉離便輕輕點頭,看來這位邪神大人的聲音隻有他聽見了,某種程度來說,也可以算是對方對他的重視吧。
葉離琥珀色的眼眸微眯,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指著那所廢棄的歌劇院,“走吧,去那裡,欣賞一場神明的歌劇。”
說罷,葉離轉身走向那歌劇院,萬蛇和伊諾克也很快跟上。
“歌劇?”伊諾克捏著下巴好奇的看著麵前布滿灰塵的廢棄歌劇院,走進去後,裡麵的椅子也亂糟糟的,到處都是灰。
葉離踩著地麵的灰塵,勉強在觀眾席的位置上找到了看上去好一些的椅子。
伊諾克從自己的口袋裡麵拿出消毒水對著椅子噴了噴,接著拿出毛巾迅速把表麵擦乾淨,一臉求表揚,“葉離哥哥,坐。”
葉離失笑出聲,揉了揉伊諾克的腦袋,在位置上落座,雙腿交疊,望著紅色幕布下的歌劇台。
伊諾克也給自己的位置擦了擦,至於萬蛇,他根本不在意這些灰塵,在葉離旁邊坐下後,仍然警戒著四周。
歌劇院內比外麵安靜了許多,但仍然能聽到從缺口傳來的呼呼風聲,直到時間來到了卡爾克薩城的十二點,在城市中心的鐘塔緩緩敲響,聲音甚至傳到了歌劇院內。
葉離感歎了一下這鐘塔質量真好,耳邊的呼呼聲便緩緩消散,接著他們聽到了一些腳步聲,這讓萬蛇有些緊張,想要起身警戒,卻是被葉離輕輕壓住了肩膀。
“沒事的。”葉離的聲音溫和,拍了拍萬蛇的肩膀安撫他緊張的情緒,後者才重新落座,金色的豎瞳略微冷靜了下來。
當鐘聲停止的那一刻,三人麵前的紅色幕布被緩緩拉開,鎖鏈齒輪轉動的聲音一刻不停,幕布內的燈亦是瞬間亮起。
在暖色的燈光下,舞台的背景是一個小村莊,茅草木屋位於森林之中。
葉離和萬蛇他們隻覺得眼前閃爍了一下,一道道的人影忽然出現在了舞台上,那仿佛是真正的人,活靈活現的展示著一個平和的村莊,他們依水而建,日子平淡。
直到有一天,軍隊闖入了其中,他們將村莊內的平民聚集到一起,準備繼續一番搜刮,無聲的嘴巴一張一合,葉離隻覺得有無數的聲音傳入他腦海中,伴隨著激憤的音樂。
村民們不甘心於自己的糧食被搶走,忽然間,音樂嘎然而止,一位年輕人走了出來,手上拿著長矛,想要與敵軍生死搏鬥。
音樂再次響起,年輕人不斷的殺死一個個士兵,手中的長矛滿是鮮血,直到一個士兵將火統對準了他後,
“怦”的一聲,震蕩響徹在葉離的耳邊,那個年輕人胸口開了血口,隨後又是接連補上的槍聲,直到這個年輕人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息。
村民們失去了反抗的支柱,那些士兵燒殺捋奪,整個村莊陷入了一片死寂。
年輕人的家人幫他收屍,但他的父親和母親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死的這麼突然,他們哭泣,憎恨,不甘。
於是他們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傳聞在村莊旁邊的哈利湖中,居住著偉大的神明,隻要得到祂的幫助,死去的人就會複活。
於是在一個夜晚,年輕人被村子內的人們抬到了湖邊,他們帶來了許多的貢品,在哈利湖邊祈禱,跪拜,歌唱了整整一夜,並且按照傳說,拿著斧頭斬斷了死去的年輕人的整隻右手臂,丟入湖中。
血腥而又殘忍的儀式一直繼續著,直到黎明將至,哈利湖起了波瀾,一隻金黃色的龐大觸手從湖底緩緩升起。
“嘀嗒...”
湖水從舞台上滴落,這一刻,那仿佛不是舞台,而是一個真正的湖泊。
湖水被擠開,葉離三人在這一刻徹底來到了歌劇中的世界,周遭的歌唱聲此起彼伏,猶如精神汙染,歌頌著神明的出現。
一個人影...不或者說是不可名狀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湖泊上,祂身高大約3米,身上披著枯黃色的披風,臉上戴著一個樣式奇怪的白色麵具。
祂左手袖口伸出來的手臂漆黑健壯,右邊卻是仿佛被火燒過一般,一半的衣物漆黑,那沒有手臂,隻有猙獰的觸手蠕動。
在祂的披風之下沒有足部,取而代之的是龐大有力的觸手,緩緩走上了地麵,伸手抓起了那個死去的年輕人。
周遭的村民歡呼著,他們依舊在歌頌著偉大的神明,仿佛著魔一般。
那個巨大的黃色身影將死去的年輕人帶進了湖底中,村民們滿心期待的回了各自的家中。
果然,第二天一早,缺少了一隻手臂的年輕人回來了,他身上穿著一件金黃色的披風,還是和曾經一樣熱於助人,雖然缺少了一隻手臂,但他卻是仿佛得到了神明的力量一般,一隻手就可以打到一頭牛,乃至倒拔垂楊柳。
“哢擦哢擦哢擦....”
畫麵定格在了年輕人的笑容上,第一幕結束了,紅色的幕後緩緩拉上,燈光也暗了下去。
伊諾克緩緩從歌劇中脫離,抬手揉了揉眉心,嘴唇有些蒼白,抓著葉離的手小聲道,“葉哥哥,這個神明叫什麼?這歌劇也太邪了,複活那一段我看的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