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
還真被她給追上來了。
“啪——”
那女鬼手按著的那處玻璃裂開了一條縫。
急轉直下的情況讓階梯教室內的幾人一時都愣住了,眼見著貼在外邊玻璃上的那張鬼臉直直地瞪著他們所在的方向,吳雨峰的臉色更加煞白。
“難不成,”杜克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他喃喃道,“咱們裡的誰被這家夥盯上……”
他這句話都沒能來得及說完。
蜘蛛網般的紋路驟然以玻璃上裂開的那道縫隙向外擴散,吊死鬼破窗而入的一瞬間,男人“啊”地慘叫出聲,原地一蹦三尺高。
杜克:“喂!等等——”
吳雨峰根本聽不進他的話,連著撞翻了好幾把椅子,頭也不回地就向門外衝去。
就這麼放任他一個人被嚇跑肯定要出事,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也衝出了階梯教室。
在吊死鬼真追上來前,林柚飛快地說:“分頭行動吧。”
“你說對了——“她邊跑邊匆匆道,“那鬼盯上的是我,我來引開她!”
被她瞥了眼的杜克卻一口否決了這提議。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林柚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又不可能明說危險的未必就不是剛從窗戶裡爬進來那位。
“非要說的話也是一邊一個的分組,”杜克斷然道,手下意識似的按向腰間,“要不然就我也一起!”
吳雨峰還在前頭沒命地跑,吊死鬼和他們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再耽擱下去,恐怕是要兩頭都撈不著。
夏佐看她一眼,不知怎的,林柚總覺得他語氣透出點遺憾來。
“那我先去追他,”他說,“待會兒就在前頭的保健室彙合吧。”
反正這邊都是通的。
行動就這麼定了下來,到下一處轉角,林柚咬咬牙猛然向左拐去,夏佐的身影消失在了另一頭的牆後。
杜克轉回頭,剛想說話就被林柚先拋過來的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身上帶了什麼嗎?”
杜克一愣。
“也沒有特彆的,”他下意識道,“就是在樓下辦公室裡撿了幾樣亂七八糟的——”
他遲疑地報出來,卻不料對方在聽到其中一個時突然笑了。
“好得很,”她說,“就它了!”
——七米。
五米,四米……
吊死鬼的眼中隻剩下了那根氣得她牙根都要咬碎了的眼中釘,眼瞧著自己和對方離得越來越近,女鬼嘴角那快意的笑容不斷擴大,抬手就狠狠地向她抓去!
身後傳來凜冽的破空聲,林柚毫不猶豫地向旁邊一閃。固然是這一擊落了空,吊死鬼還在獰笑,她看得分明,這家夥定然不可能再有避開的餘裕——
可就在這時候,隻見側過頭來的對方笑得挑釁,還自己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吊死鬼的動作不由自主地停了一瞬。
空氣中飄過一絲微妙的糊味。
循著那絲糊味,她下意識地轉過了頭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隻不知何時扒上她後背的斷手。
它隨著她追趕上來的動作不斷起伏,隻靠小拇指死死地勾住了那個原本用來上吊的繩圈,至於剩下的手指——
迷你打火機“啪”地掉落在地,已經被燎著的草繩上飄忽著青藍的火焰。還堪堪掛在上頭的斷手見她回過頭來,喜滋滋地彎起食指和大拇指,衝她比了個小小的心。
神特麼比了個心。
吊死鬼:“……”
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再也顧不上去管某根眼中釘了,滿門心思都是直直地竄上來的火苗。她“騰”地一下原地蹦起來老高,連拍帶撲騰,試圖把這火給折騰滅了。
可火勢還在迅速向上蔓延,眼瞅著還要往連衣裙上擴散,她上下這麼一甩,斷手倒是被一下子甩了下來。
林柚一早在邊上瞄著,見狀伸手就將它接了個正著。這大功臣剛剛穩住,馬上迫不及待地一轉“身”跟她來了個擊掌。
吊死鬼還在地上使勁打滾,眼神卻跟釘在他們這兒似的充滿了怨毒。但這眼神立馬又被驚恐所取代,她嘴裡含糊不清地叫嚷著什麼,隻隱隱約約聽得出是諸如“滅火”之類的字眼。
“所以說,”林柚搖搖頭,“彼此放過不好嗎?”
“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她道,“怎麼樣,考慮考慮?”
“不然我可怕你起來就又給我來一下。”
這還考慮個什麼考慮!
吊死鬼就是再氣得要死也忙不迭地連連點頭,林柚站起身拍拍手,接過邊上遞過來的水桶。
“嘩啦——”
這麼一桶水潑下去,火是滅了,女鬼卻也被澆成了隻“落湯雞”。
空桶又被塞回已經看呆了的杜克手裡,眼前發生的一切太過於超出常理,他抬起手才想起去合上自己大張著的嘴巴——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第一時間要做的是什麼,他神色緊繃地盯著濕漉漉地空坐在原地發呆的吊死鬼,生怕這家夥反應過來就又要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