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棉一愣。她沒想到陸立川會來問這個。
被人直白的點出這個還是有點尷尬的。喬棉點了點眼尾,避而不答。“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喬棉有點疑惑。她猜得到陸立川是來找她的,而且找了很久。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她在外麵的?喬棉在聊天的時候沒有透露分毫,語氣也維持的毫無異樣。
就算不說這個,喬棉有點不自在。
她習慣和陸立川維持網友的關係,偶爾一起吃吃飯聊聊天。
陸立川視線移了移。他走在外圈,和喬棉並肩走著。
“我,看到那條消息了。獎學金的那個。”他輕聲說,“有點擔心你。”
陸立川說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下。“抱歉,有點多管閒事了吧?”
喬棉原本還有點緊張,聽到他的話,先搖頭。“沒事啊,謝謝你過來找我,辛苦你了。”
她沒那麼心裡沒數,連彆人的關心都察覺不到。再怎麼說,陸大佬也找了她這麼久。聽見他低沉的語氣,喬棉下意識的否認。
在喬棉看不到的地方,陸立川勾起唇角,眸底是和愧疚自嘲沾不上半分關係的灼灼。
輕而易舉的化解掉開端,陸立川靜靜走在喬棉身邊。
他像是有點猶豫,還是說道,“你不怪就好。那個…獎學金,你打算怎麼辦?”
提及這件事,喬棉蹙了蹙眉,神色又淡下來。
“暫時不清楚。”她搖搖頭,靜靜道,“這是我們學院的規定,輔導員是這麼說的。”
獎學金已經公布出來,學校再自打臉的概率很低。
喬棉心裡也很清楚。她睫毛顫了顫,又沉寂的垂落。
她隻是,不甘心。不甘心明明這是不對的事情,憑什麼不能夠質疑。
就算不是她,也會是彆人遭受這種待遇。
陸立川注視著她。喉結滾動著,他略有遲疑。“你,如果,有,有什麼需要…”
他小心翼翼的措辭,就算是打演講稿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謹慎過。“可以,可以找我嗎?”
喬棉怔然。她抬起頭,像是有些不認識似的,頭一次看清陸立川。
對方停下腳步,乖乖讓她打量著。仍舊是土氣沉默的外表,那雙黑眸卻乾淨認真。
喬棉慢慢收斂起臉上平淡的神色,認真的審視他。
演講稿和這怎麼可能一樣。
演講稿就算丟了也無所謂,拿不到獎學金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隻有在這個人身上。
陸立川垂眸,纖長濃密的睫毛遮住那片清冷的眸光,也遮住靜默無聲流淌的暗河。
隻有這個人,他輸不起。
喬棉看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
她沉默片刻,才輕鬆的笑了笑。“不用,我找人借到錢了。”
陸立川一頓。他蹙眉,想說什麼,又被自己狠狠的按捺住。
“你的舍友嗎?朋友?”陸立川有些沉默,又乾巴巴的說,“哦,那挺好的。”
喬棉忍不住撲哧一聲樂出來。她實在看不得陸大佬可憐巴巴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像是大型犬,眼巴巴的就想護著人,強自鎮定又裝作毫不在意。
“下次也會找你借的,好吧?”喬棉踮著腳去拍拍他肩膀。
她頓了頓,像是猝不及防似的,問道,“不過,你怎麼想著借給我?你不怕我不還你?”
陸立川抬眸,正巧和那雙清亮的眸子對上。
喬棉神色輕鬆,又像是帶著點篤定。
她像是知道了什麼隻有自己清楚的事情,眼角眉梢都有些揶揄的笑意。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一貫沉默清貴的青年卻意外的沒吭聲。
“你人品…挺好的。”陸立川咳嗽兩聲,低聲道。
他像是為了增強話裡的可信度,或者是說服自己,“嗯,你人不錯,人品我信得過,而且,我們…是朋友。”
他輕聲說出這個詞,漂亮清冷的黑眸裡的情緒又慢慢沉寂下去。
喬棉卻沒接話,隻是瞅著他。一雙漂亮的眸子彎成月牙,似笑非笑的。
陸立川抿了抿唇角,白皙漂亮的下顎線繃得很緊。
他想說什麼。在謹慎的考慮過後,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好吧,我們是朋友。”她像是勉為其難接受這個設定,又拍拍陸立川的肩。
喬棉抬眼笑著看他。“我的…朋友,現在我們回去打遊戲,好吧?我情緒恢複了,彆擔心,小意思。”
那段微妙的停頓裡,陸立川眸子一顫,裡頭的濃麗一下子鋪灑開來。
瞥見那片清風霽月裡的豔麗,喬棉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