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棉洗漱完,才注意到洗手台前放著的用具。
顏色很般配, 漱口杯和牙刷擺在一起賞心悅目。
鏡子裡, 亂糟糟的呆毛翹起來,她還穿著皮卡丘的睡衣。
喬棉:“…”
陸立川是怎麼知道該準備這些的, 這是一個問題。
喬棉放下毛巾,提提踏踏的走出去。
她還有點困,剛才洗漱的時候,記憶才慢慢回籠。
陸立川還在廚房。
喬棉隨手拿過自己的手機, 看到剛才給許時意的回複有了消息。
【意意:知道你還活著, 爸爸就放心了】
【意意:真的,就昨晚上你乾的好事,你叫我一百句爸爸都不足以彌補】
喬棉盯著這兩個字, 默默放下手機。
她現在真希望自己忘了才好。
指著陸立川叫爸爸這種事…要死。
喬棉到現在二十多年, 平日還算要麵子, 也不低頭。
然而這一切, 在昨天以後,就被不得不打破認知。她,喬棉, 二十多年的臉麵毀於一旦。
嗚哇哇再喝醉她就是狗!
放到桌上的手機又響起來,鈴聲是單調的係統鈴聲。
喬棉抬頭, 不是她的。
“陸立川, 你手機響了。”喬棉拿著手機過去, 陸立川正在開微波爐。
他看都沒看, 順手接過, 滑開接聽。
“哇嗚嗚嗚嗚嗚哥哥!”
清脆稚嫩的聲音猛然爆發,喬棉一愣,忍不住看過去。
陸立川把手機拿遠了點。
“陸立池,有話好好說。”他淡淡道,“瞎嚷嚷什麼?”
“哥!你不要我了!池池好慘啊!”陸立池嚎著嗓子,“哥!我不要和爸媽出國!你不要池池了哇嗚嗚嗚嗚...”
可能是說的太急,陸立池一頓,打了個哭嗝。
陸立川皺了皺眉,“沒說不要你。”
他抬眸看了眼喬棉,把微波爐裡熱好的牛奶端出來,放到喬棉手中。
喬棉捧著牛奶杯,心裡還記著陸立池剛說的話。
說起來,確實透露著幾分異樣。
明明是生日,陸立川卻沒有和父母一起,喬棉也從沒見過。
要說父母有事在忙,陸立池又在和父母一起。
這隱約給人的感覺,似乎是陸立川和父母是陌生人一樣。
陸立川還在聽著陸立池的電話。
陸立池小胖手揉著眼睛,委屈巴巴,“哥,你要是不要我,我能不能讓姐姐收留我?”
“我吃的很少,又聽話。”他可憐的說,“你能不能給姐姐說,我一頓就吃一碗…不,半碗!”
陸立池忍痛說。胖乎乎的手握著手機,他還在左顧右盼。
“我是偷偷打電話的。”陸立池神神秘秘,“爸爸媽媽都不知道,哥哥你彆怕!”
陸立川按了按眉心。
“想都彆想。”他冷淡的說,“你看看外麵的天氣。”
陸立池的親哥說,“白日彆做夢。”
陸立池哇的一聲哭出聲。
陸立川掛斷通話,喬棉還在看著他。
“池池…”喬棉有點猶豫。
她本來想問什麼,出口了卻又覺得是不是不太合適。
陸立川自然的接下她的話。“父母想把陸立池帶出國。”
喬棉一頓,想起昨天,倚在窗邊的陸立川。
男生神情陰鬱,還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她的記憶不怎麼強烈,唯獨對這一刻記得深刻。
“出國可能會更好。”陸立川平淡的說,“他們也即將出國,可能想帶上陸立池吧。”
陸立池剛剛讀小學,還是個小朋友。
出國對他而言,的確不算特彆困難的選擇。
喬棉捧著牛奶,抬頭看他。“那你呢?”
陸立池也被帶出國後,你怎麼辦?
陸立川垂眸看她。他的神情有幾分捉摸不透,又很快換上平淡。
“我不會出國。”他簡單的說,“畢竟也不是小朋友了。”
陸立川的父母確實也沒有帶他出國的理由。
陸立川已然成年,可以對自己現在的行為作出掌控,他的朋友事業學業都在國內,出國也沒什麼意義。
“我熱了點麵包,你先吃。”陸立川走出去,從沙發上撿起平板遞給喬棉。
“想吃什麼自己點外賣,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他說的輕鬆,動作卻很利落的去穿上外套,又去門關處換鞋。
“你去做什麼?”喬棉抱著平板,下意識的猜,“和池池有關嗎?”
陸立池聲音不小,喬棉也聽清楚了一些。
陸立川手指微微用力,係好鞋帶。
他拿過鞋櫃上的帽子戴上,漫不經心道,“嗯,我去把小朋友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