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妹妹才沒有叛逆期,走開,你們這些汙染源離他妹妹遠一點——
吃完拉麵,林憲明的朋友馬場善治帶著給雪見未枝的伴手禮過來接兄妹倆回家。
枝枝嚴肅地看這位馬場偵探事務所的主事人:確認過眼神,是搶生意的人。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武裝偵探社打造成世界頂流偵探社,一切同行都是魑魅魍魎,唯有武偵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社長!請看著她吧!
武裝偵探社樓頂,抱臂站在風口的福澤諭吉被狂風吹亂頭發,他頂著狂風沉聲問:“風啊,你在向我訴說什麼?”
風說:管管孩子——子——
樓下,窩在椅子中吃粗點心的江戶川亂步推了推眼鏡,他和好奇看過來的太宰治對視:“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未來可能會成為一名愛豆。”
被迫出道,無法下班的那種。
太宰治相當入戲地說:“那麼,絕對是枝枝搞的鬼。”
“確實。”江戶川亂步肯定點頭,他譴責道,“都是你把她帶壞了。”
冤,小兔宰治冤。
“除了本偵探,她在偵探社和太宰你相處的時間最多,不是你帶壞的她,難道是我嗎?”江戶川亂步一雙冷綠色的眼睛凝視太宰治。
在偵探社,沒有人能說名偵探的錯!
日常劃水摸魚不務正業,工資有一半來自江戶川亂步完成的委托的太宰治舉手投降。
“好吧。”他裝模做樣地歎氣,“誰讓枝枝是我的親傳弟子呢?我連自己的絕學都傳授給了她。”
“嚕嚕嚕,一個人不可以殉情,但是但是,兩個人就可以~”黑發的少女哼著歌蹦蹦跳跳,路邊的燈光拉長她的影子,像距離的無限延伸。
告彆林林兄妹,雪見未枝和伏黑惠趕深夜列車回到東京。
伏黑惠拎著給津美紀帶的明太子和五條悟點名要的博多特產小雞饅頭走在雪見未枝身後,聽她來來回回重複這句歌詞。
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不能換一句唱嗎?伏黑惠忍不住問。
“不能,因為治君隻會唱這一句。”雪見未枝非常遺憾地說。
《殉情之歌》,作詞:太宰治,作曲:太宰治,演唱:太宰治。
吹拉彈唱無所不能,不愧是被稱為橫濱秧歌star的男人。
枝枝的音樂天賦正是因太宰治的熏陶而來,這對惡友組合曾密謀組團在立海大門口唱歌賣藝討生活,被覺得丟人的國木田獨步一手一個小朋友地拎回偵探社。
“你很缺錢?”伏黑惠聽說後看枝枝的眼神都不對了:難怪她對五條悟一件25萬的襯衫如數家珍,怕不是早就在鹹魚找好下家隻等五條悟出差一舉打包清倉。
“……不。”枝枝沉默,為自己挽尊,“我當時隻是被社長沒收了零花錢,是治君因為賒賬過多賬單把郵箱撐爆了。”
所以除去賬單外太宰治還要額外賠一個郵箱,不親自出馬賣藝錢從哪裡來?
貧窮使人能歌善舞,還債讓人喪心病狂。
伏黑哥,你還是太年輕,沒有挨過生活的毒打。
“就到這裡吧,替我向津美紀問好。”
在十字路口與伏黑惠分開,雪見未枝接過小雞饅頭,獨自走在回家路上。
夜幕低垂,璀璨繁星高懸於天空之上,俯瞰寂靜的人間。
電話鈴聲打破冰凝的無聲寂靜,雪見未枝拿出手機:“喂?——五條老師!”
她的語氣一下變得雀躍,腳尖輕輕去踩自己的影子。
“是哦是哦,是Good-looking-guy五條老師。”男人輕佻帶笑的聲音透過電磁波傳來,染上沙沙的磁性,“任務怎麼樣?似乎在博多好好鬨了一場,我這邊被‘窗’打電話狠狠說了一通呢。”
接投訴電話當然不是五條悟本人,伊地知潔高夾在中間被折騰得不清。
“窗”心裡苦,一個五條悟就夠折騰的了,怎麼他教出來的學生也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
說了千萬次——打架之前!清場!放帳!不要折騰後勤!
“還算是挺順利的吧……”枝枝心虛地移開視線,隨即理直氣壯地說,“老師又沒有教我怎麼放帳,是五條老師的錯才對。”
沒錯,正是如此,你們怎麼可以苛責一個才踏入咒術界一個月多的小學雞呢?她不比五條悟學生時期貼心多了?
五條悟還真不覺得枝枝哪裡有錯,不就是場麵大了一些、熱搜上的多了一點嘛。小姑娘第一次出任務就遭遇特級咒靈,任務也完成得漂漂亮亮的,稍微任性一點怎麼了?
他對“窗”的指責不以為然,和雪見未枝說話時就顯得輕鬆很多,像話家常一樣隨意問道:“博多的熱搜我也有看,好漂亮的火燒雲,是枝枝咒力外泄的表現嗎?”
“嗯。”雪見未枝略鬱悶地說,“我看到情報之後有點生氣,所以就……”
她的咒力是自我意誌的忠實展現,腦海中出現的怒火來得太急太快,燒邊天空的雲朵真實反映出主人的不悅。
“博多的特級咒胎已經祓除了,沒有人員傷亡,那個人渣是由警察帶走的。”雪見未枝簡略地對五條悟描述任務經過,“給情報販子的報銷費用林林會出,所以我沒有留老師的號碼。”
枝枝隻是個零花錢全部用來買甜食還時不時因為糖分攝取過多被沒收小錢錢的小窮鬼而已,任務經費當然是五條悟的責任區!
“零花錢用完了?”五條悟好笑地說,“祓除咒靈是有工資可以拿的,等報告通過就會下發。”
“真的嗎?”枝枝快樂起舞,“我有寫報告的動力了!我回家就寫!”
她再也不討厭文書工作了,順便問問車費、飯錢和情報費可以報銷嗎?羊毛不薅白不薅。
五條悟聽著耳邊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追問聲,故意逗了她幾句,心情很好地許諾:“好,都給你報。枝枝吃不吃喜久福?仙台名產,超美味,我尤其推薦毛豆生奶油味。”
“好耶!老師要回來了嗎?”少女輕快地問,“我給老師帶了小雞饅頭。”
“博多的小雞饅頭?很久沒吃。”五條悟遺憾地說,“但是我短時間還回不去,隻能枝枝幫我吃掉了。”
“五條老師好忙哦……好吧,小雞饅頭是我的啦。”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失落,隨即又開心起來,“冰箱裡的藍莓芝士也是我的嗎?是吧是吧?”
五條悟回憶了一下冰箱裡沒吃完的存貨,宛如割肉放血痛心不已,前所未有地痛恨加班。
雪見未枝和伏黑惠去博多的前幾天五條悟回去過一趟,因為時間太短沒有與她碰麵,隻留下冰箱中補充的甜食代表他曾經來過。
放在冰箱最中央的藍莓芝士蛋糕是五條悟排隊等了好久才買到的!本來準備把任務收個尾就回去吃,誰知道仙台這邊的事情剛剛平歇,彆的地方又出了麻煩事,出差時間再次暴增。
沒有休假,沒有甜食,五條悟被加班重創的心在滴血。
他已經很心痛了,電話那頭的壞小孩還繼續為他兩肋插刀。
“我到家了。哇,一整個藍莓芝士蛋糕在冰箱裡等著我,還有蛋撻、慕斯冰淇淋、牛乳盒子……咦,上次買的奶油泡芙也有剩。”枝枝壞心眼地給吃不著的五條悟報菜名,她用肩膀夾著手機,將蛋糕盒子端到茶幾上。
“現在開始寫報告。”雪見未枝攤開紙筆,給五條悟同步播報,“在寫之前先吃一口蛋糕,啊嗚。”
五條悟閉了閉眼,將吃播電話拿的離自己遠一點。
軟綿沙甜的奶油,小燈籠似的藍莓星星點點綴在蛋糕胚體上,同色的果醬勾勒誘人的光澤,巧克力豆四處滾落。切塊的黃桃和菠蘿果肉藏在淡黃色的蛋糕裡,周圍撒上一層香甜細膩的楓糖粉。
蛋糕被冰箱冰過,口感偏冷,在炎熱的盛夏吃一口冰爽從嗓子一路蔓延至全身,甜而不膩,有著讓人一口氣吃完的神奇魔力。
小耗子光明正大地在家偷食,一口又一口嗷嗚嗷嗚,奶油沾在紅潤的唇邊被舌尖抿去。她吃得好開心,鼻尖上一點乳白隨著輕快搖擺的身體晃來晃去,也顧不得用手背擦下。
連勺子上的蛋糕都被她心滿意足地舔儘,輕微的水漬聲被收音極好的手機傳到萬裡之外男人的耳邊,腹中的食欲像被一根鋒利的銀鉤狠狠勾起,連帶著整個胃部燒心一樣疼。
“我餓了。”五條悟半仰著靠坐在轉椅上,用手遮住眼睛痛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