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呼出的白霧模糊視線,穿著毛絨針織衫和粉白色格紋短裙的少女疑惑地看向身邊的少年。
對比周圍人圍巾、手套俱全的裝備,雪見未枝隻多戴了一頂墜著兩顆毛絨圓球的毛線帽,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拽著小球玩,裸-露在空氣中的手溫暖舒適。
“你問五條老師嗎?”雪見未枝大大方方地說,“他是我的老師。”
“這些卷子都是五條老師精心挑選的好卷子。”小姑娘幽幽地撫摸懷中的書皮,“幸村君請務必將它們推薦給每一位立海大學子。”
數學這杯苦酒,不能隻有她一個人乾杯。
“老師,也就是長輩?”幸村精市和雪見未枝並排走在商業街上,他若無其事地問,“他多大了?”
“快奔三。”枝枝肯定地點頭,“是不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童顏帥哥誠不欺我。”
確實,幸村精市回憶:摘下墨鏡的男人隨意站立,他站在哪裡,哪裡就是舞台的中心。
深夜的溫泉旅社燈光昏暗、水霧潮濕,也絲毫不損那張理應活在聚光燈下萬眾矚目的英俊容顏。
最引人注目的卻不是他俊美無匹的樣貌和高大修長的身材。
一種可怖的、深不可測的氣場籠罩了所有人。
他們像被關進一座漆黑的鐵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不到鐵籠外的邊際,黑暗中懶散的捕獵者微闔著眼,全然未將獵物的掙紮放在眼裡。
【一場鬨劇。】他說。
前往溫泉旅社的休假意外頻發,前腳雪見未枝帶人夜遊試膽,後腳一具燒焦的屍體大咧咧地躺在旅社地板上,無數人或驚恐或狐疑地圍攏屍體,詭譎的氛圍在粉飾太平下跌宕起伏。
幸村精市和立海大的少年們是圍觀者中的一員,藍發的少年站在旁邊看完了全程。
從驚訝、擔憂、懷疑到心中湧出驚濤駭浪,他站在包圍圈邊緣幾次想踏進那片危險的海域,都被雪見未枝若有似無地擋回去。
“不要過來。”她警告地說,“這不是你可以插手的事。”
偵探和警察一起被蒙在鼓裡,知曉真相的隻有雪見未枝和地上屍體中曾經附身的人。
人群熙熙攘攘,沒有一道聲音屬於她。
直到那個人出現。
同類,隻有五條悟被雪見未枝視為同類。
她不和旁人解釋半個字,卻不會隱瞞她的同類分毫。這份認同感才是最讓幸村精市難以釋懷的。
一個不出意外相處三年都不會去記同學名字的人,為什麼會輕易將另一個人視為同類?
那份旁人夠都夠不到邊緣的信任對五條悟而言唾手可得,起跑線硬生生拉開彆人一大截,你說氣不氣人?
“你還好嗎,幸村君?”雪見未枝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幸村精市的胳膊,“臉色怎麼那麼難看,被冷風吹麵癱了嗎?”
幸村精市:“……”
那倒不至於,他不走冷酷boy那一卦。
“今天是有點冷。”他不說話雪見未枝就當他默認了。小姑娘搓了搓手,咒力熏得手掌心暖烘烘的,像個天然的小火爐。
枝枝踮起腳,一通八卦六十四掌在幸村精市被風吹得冰涼的臉上搓搓揉揉滾麵團。
“搓一搓就不冷了。”她呼嚕呼嚕毛,“乖哦乖哦。”
掛在雪見未枝書包上的悟喵死魚眼:又來了是嗎?誰都是你的小乖乖是嗎?
貓貓覺得幸村精市實在是想太多,任你心腸百轉千回自己腦補一部《情深深雨蒙蒙》又有什麼用?界不到就是界不到,你看這個死丫頭get到一點邊邊沒有?
幸村精市聽不見小貓咪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清瘦的少年愣在原地,手腳僵硬不敢動。
他渾身上下都是僵直的冰冷,唯獨臉頰兩側燙得驚人,在他臉上作怪的手這裡拍拍那裡捏捏,像找到一塊好玩的橡皮泥。
“好了。”雪見未枝依依不舍地收回手,“幸村君你臉部保養超好的,不愧是天生麗質的大美人。”
手感絕絕子。
“被你這樣誇獎還真是榮幸。”幸村精市無奈地說,“下次不要突然襲擊了,會讓人誤會的。”
“誤會什麼?”雪見未枝歪歪頭,“正義的使者勇敢拯救在麵癱邊緣試探的友人,今日也是日行一善的好枝枝。”
誤會你對他……幸村精市打消腦子裡冒頭的想法,他開玩笑似地說:“可能會有人誤會我們是情侶。”
這確實不行,枝枝秒懂。
她,正義如她!絕沒有做過奪走美人同學貞潔的無恥之舉!
“我明白了。”枝枝嚴肅地說,“我不能因為自己不檢點的行為汙蔑你的名聲——幸村君未來嫁不出去絕對不是枝枝的責任——休想碰瓷!”
太可怕了,枝枝還記得真田弦一郎執意要摘掉她choker的恐怖場景。
現在的男孩子怎麼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貞潔呢?!枝枝獸性大發可是很恐怖很嚇人的!
朋友,你見過言情文中掐著女主的腰按在牆角,眼睛通紅地暴風雨式親親的霸道陰鬱偏執男主嗎?
聽說過那句著名的“叫聲老公/哥哥/夫君,命都給你”名場麵台詞嗎?
知道霸道總裁三連擊:“女人,你這是在玩火”、“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自己惹的火自己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