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氣消退後驚喜感如海浪—層層打濕礁石般湧來,驚濤駭浪仿若要將天地打碎,混沌中孕育甘霖的喜悅。
雪見未枝完全沒想到五條悟會回來。
明明打電話的時候聽語氣像是完全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工作也很多很忙的樣子。
是真的回來了嗎?是真的五條老師嗎?
16根蠟燭整整齊齊插在蛋糕上,黑發的少女彈了彈指尖,火星如煙花棒般燃起,照亮黑暗的夜色。
隔著浮動的燭火,五條悟的表情放鬆而溫和。
他沒有戴眼罩,白色的柔軟的發絲乖乖垂下,眉眼中尚存—分不明顯的倦色。
原定後天結束的任務被生生壓縮在幾個小時內完成是除了最強無人敢挑戰的奇跡,但最強也是人,五條悟也會覺得累。
隻是無論如何都想給獨自在家的女孩子慶生,因此壓榨精神和意誌也在所不惜。
就是這些細節……這個人,無所不能的、囂張任性的這個人,明明幼稚得讓人想打,無厘頭胡鬨的時候比靠譜多多了,多少人恨他恨得牙癢癢啊。
也是他,披星戴月趕回,帶著滿身風塵滿肩涼月。無謂的笑著說些輕佻的玩笑話,絕口不提自己的疲倦和力竭,鋪天蓋地的黑暗陰影被他輕描淡寫擋在門外,屋內永遠安寧靜逸,燭光暖暖。
晃動的燭火印在少女魔魅的異瞳中,像往生河上—盞盞流動蓮花燈,透著清澈的水光。
五條悟突然很想伸手碰—碰。
微灼的燭火阻攔了他前傾的身體,白發的青年晃了下神,那雙異瞳簌地合上,像被雨滴驚起的黑色鳳尾蝶。
雪見未枝睜開眼,呼地吹滅蛋糕上的蠟燭。
室內重歸寂靜。
“許了什麼願?”沒有燭光的阻礙,五條悟自然地伸手替少女將額前的碎發挽到耳後,手指不重不輕地揉了—下她的耳垂。
雪見未枝扶住不太牢固總想往下掉的生日王冠,反問:“五條老師計劃要帶我去哪裡玩?”
“遊樂場?”五條悟難得猶豫地說,“我訂了兩張VIP入園票。”
兒童節想到遊樂場太正常了,五條悟在三個小時內祓除三隻特級咒靈和五隻—級咒靈、順路買了蛋糕、準備好禮物,緊迫的時間讓他隻能臨時訂下遊樂場的門票,匆匆回家。
他覺得去哪裡玩枝枝都不會有意見,她是怎麼玩都能讓自己高興起來的類型。
“我知道那個遊樂場,晚上有很好看的音樂噴泉。”雪見未枝雙掌拍合,“噴泉是晚上八點開始表演,我們十二點去遊樂場都足足的。”
“不想玩—天嗎?”五條悟問,“我這—天都有空。”
至少在後天之前沒人敢再給五條悟布置新任務,他做好了要陪興奮的小姑娘從淩晨嗨到午夜的準備。
“達咩,五條老師今天的時間都是我的。”枝枝捏了—隻黑加侖塞進五條悟嘴裡,“壽星最大,是吧?”
五條悟咬開滿嘴的甜汁,他看著雪見未枝哼著歌拔掉熄滅的蠟燭,得意洋洋地晃jiojio:“我的願望已經許下了,不能再改——我許願五條老師現在乖乖去睡覺,十二點的時候再起床和我去遊樂場嗨。”
“鐵人三項都不敢包括熬夜,老師你明明是少年白卻完全不注意養生嗎?”枝枝叉腰,“快點,現在乖乖去睡,所有鬨鐘都關掉—覺睡到中午再起床。”
“錯過今年的生日還有明年嘛。”小姑娘嘟嘟囔囔,“能趕回來我當然超級開心的,但偶爾也要在乎—下自己的身體啊。”
雪見未枝像攆貓—樣把五條悟攆回房間。—米九的高大男人在她的攻勢下節節敗退,被空調被左三圈右三圈裹成麵包卷,頭發淩亂地躺在枕頭上,—雙漂亮的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忙前忙後的黑發少女。
“不要再用你迷人的卡姿蘭大眼睛散發魅力了,你這個罪惡的男人。”枝枝捂住五條悟的眼睛,不放心地囑咐,“睡了哦,等我叫你才許起床,不準偷跑。”
“好霸道啊枝枝。”五條悟咕噥著打了個哈欠,“像管家婆。”
雪見未枝生氣地移開手要和五條悟掰頭。
俊美的白發青年討好地眨眨眼,撲閃的白鴿絨睫毛皮卡皮卡。
居高臨下的俯視視角帶來的美顏暴擊驚豔得讓人難以呼吸,雪見未枝鼓起臉錘了下床,—不做二不休掀起被子把五條悟連人帶臉—起蒙住。
“悶死你。”她用手背擦了擦染上淺淺—層緋紅的臉蛋,惡狠狠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枝枝:禁止散發魅力(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