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羨最後是冷著臉被阿善拉起來的。
他是真被阿善氣到了,兩人三觀不合導致思想差距太大, 容羨是真不明白阿善明明難受, 為什麼還要強撐著離開, 彆人的苦難和她有何乾係?
在上馬車時, 阿善腳步一虛險些摔倒, 容羨從身後將她扶住,語氣不太好,“你若是撐不住就在休息一會兒,滄海城不差這一時半刻。”
滄海城不比容國其它地方,容羨是代表成燁帝去的, 而隨行的幾名官員主要是協助滄海城的洪澇治理,他們一行人並不能救助災民, 真正能救他們的,是晚容羨一步出發的糧餉軍隊。
阿善也清楚這些,她搖了搖頭道:“早到些總有好處的,如果洪澇能提早治理, 那些災民也能少受些苦。”
她想不止是她這麼想,就連同行的李大人和王大人也是這個意思。所有人都想早些幫助滄海城渡過難關, 就隻有容羨事不關己冷漠的讓人寒心, 阿善都不敢想,這樣冷硬的人之後當上太子會把容國變成什麼樣。
“容羨, 你不能這麼自私。”阿善歎了口氣,是真心擔憂容國未來的發展。
在她的記憶中,全文劇情太長太多, 有關男主的事業線阿善隻記到他當上太子後,之後的劇情她一概記不住了。
想到南安王和容羨父子倆的性子,估計二人都會落得個暴.君稱號吧。
“我自私?”容羨攥緊阿善的手,要被她的話氣笑了。
她怎麼不想想他所謂的自私是為了誰好?他要真自私,當初第一次去南方勘災時他就該綁著她一起去,冷冷看著阿善,容羨輕慢吐字:“不知好歹的東西。”
果然他就不該對她好。
阿善原先是被他扶著的,被他突兀甩開時失了支撐,蹌踉了一步沒站穩,直接跌倒在地上。
容羨沒在看阿善一眼,他上馬車的背影冷漠又倨傲,阿善懵懵的還沒反應過來,跌倒時擦在地上的手掌磨得生疼,直接破皮了。
容羨的馬車在中間位置,前後是李大人和王大人的馬車,兩側還有高馬騎兵,看到這一幕的不下幾十人。
“這……”王大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兒,他和阿善的爹爹忠勇侯交情不錯,見狀想要上前去扶,李大人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裝看不見。
倒不是他們不想管心腸冷,而是南安王世子的家事他們管不起,何況阿善是容羨的世子妃,他們不管是站在什麼角度都不好插手,而且姑娘家臉皮薄,還不如裝什麼也沒看見。
不知不覺風有些大了,就連天色也陰沉了幾分。
外人都不敢管這事,也就隻有容羨身邊的修白和玉清容易插手,玉清見狀推了修白一把,修白嘖了一聲去扶阿善,他把人從地上拉起來道:“你同爺說什麼了,讓他發這麼大的火。”
阿善垂著腦袋有些委屈,“沒什麼。”
她將擦傷的手掌藏入袖子中,抬頭看了眼身側的奢華馬車,悶聲道:“估計他現在也不願意看見我了,這樣也好,我去坐後麵。”
跟在大馬車後麵的是幾輛小馬車,它們不如容羨的馬車奢華舒適,主要是屯放物品和預備馬車,妙靈就坐在其中一輛馬車裡。
修白‘哎’了幾聲想要阻攔阿善,但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了,想到主子發火阿善在旁邊的確不好,他並沒有聽到二人剛才都說了什麼,但他看得出自家爺都多生氣,估計這會兒也是不想見到阿善的。
玉清的馬就在妙靈馬車前方,阿善過去時玉清剛好上馬。兩人打了個照麵,玉清勒緊韁繩對阿善點了點頭,許久不見,青年穿著黑衣麵容清俊,依舊是阿善記憶中的模樣。
雖然阿善如今已經看清自己對玉清的感情,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依舊在她心中占據一席地位,無關於情愛。
腳步微頓,阿善抿唇回給玉清一個笑容,接著她徑直走向妙靈的馬車。
“姑娘,你怎麼過來了?”妙靈提早上了馬車,並未看到剛才發生的事情。
驚訝之餘,她手腳麻利很快幫阿善收拾出一處地方,這馬車內堆積了不少東西,地方小顛簸的也厲害,阿善沒有在意,坐下後沒有解釋,靜等車隊行駛。
容羨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阿善上來,他眉宇之間的煩躁越來越重,剛才阿善摔倒他不是沒有看到。
撐著額頭斜靠在榻上,容羨緊抿著薄唇閉上了眼睛,修白上馬行到馬車前,他不知道裡麵的情況,隻是問道:“爺,所有人都收拾妥當,是否立刻出發?”
容羨睜眸緩緩直起身子,厚重布簾垂下遮擋住窗外的情況,他冷冰冰問道:“她呢?”
這麼久都不上來是等著他下去請她?
容羨忍不住想,那不知好歹的東西不會還撲在地上沒起來吧。
修白也是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主子口中的‘她’指的誰,沒想到主子這會兒竟然還主動問阿善,修白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沒攔她是對是錯,隻能硬著頭皮回:“阿善……世子妃去了後麵的馬車。”
容羨像是沒聽清楚,他的聲音隔著厚重布簾傳出:“你說她去了哪兒?”
“世子妃去了後麵的馬車,同妙靈待在一輛馬車上。”
風吹過來時,仿佛也吹走了馬車內的聲息,修白的話音落下後再也沒聽到車內的回應,他握著韁繩的手一抖,最怕自己主子沉默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