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氣。
失憶後的尤念並不知道自己曾經撒的謊如今被拆穿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她垂著腦袋等了好久都不見裴然說話,天在一點點暗淡,雖然衣服厚實,但還是透著一點冷意。
“裴然,我做錯什麼了嗎?”
尤念不知道裴然為什麼生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了他。不管怎樣她現在人是在外麵,失憶後她就隻認識裴然一個,尤念好害怕裴然會一氣之下將她丟在這裡,到時候她真的是要求助無援了。
越想越覺得害怕,記憶的缺失讓尤念的安全感也跟著消失。她抽了抽鼻子想要去拉裴然的衣袖,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將她的臉抬起,裴然一手去捏她的下巴一手去掐她的臉頰,鬱氣下他下手重了些,尤念忍不住痛呼出聲。
“小騙子,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其實尤念真應該好好謝謝她此刻的失憶,就因如此,她才逃過了裴然一次怒火中的懲罰。要知道,這麼多年過來他折磨人的手段實在太多了,幾乎每一次都能把尤念的傲骨拔下,逼得她嗚咽出聲,卻不得不依附著他。
重呼了口氣,裴然硬生生將自己的火氣按下。
他既然決定要好好對尤念自然不會讓她看到他可怕的一麵。於是他收斂爪牙微彎起薄唇,他原本是想要讓尤念放鬆情緒的,然而他的陰沉堆積在了眼眶,於是在看向她時眸色黑壓壓的泛著森意,尤念不僅沒放鬆,反而更緊張了。
臉頰被他扯得發疼,等到他肯放開尤念時,尤念白皙的麵容上泛起紅印子,雙眸濕潤潤的看起來有些可憐。
她一閃而過的驚慌裴然看的明顯,於是他閉了閉眼眸,等到情緒恢複穩定後才重新去牽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回家。”
他情緒陰的快轉晴的也快,這讓不知道緣由的尤念看的一頭霧水,最後隻能敲定他為人陰晴不定,性子惡劣。
到底是什麼人嘛……
在被裴然牽著走上電梯時,尤念用空閒的手揉了揉臉頰。
她再次在心裡質疑自己為什麼會嫁給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隨意一眼她瞥到裴然刷完了磁卡正在按電梯鍵,在明亮的電梯燈光下,他手中的磁卡泛出白光,尤念發現那是一張嶄新的磁卡,新到好像是第一次用般。
大腦猛然躥過一個念頭,尤念想起裴然剛剛那輛豪車,她這才察覺到怪異。
不對勁兒啊。
尤念想不通,像裴然這種豪門貴公子,開著最奢華的跑車,為什麼不住與之相匹配的大彆墅,卻和妻子住在滿滿都是人煙的小區中?
008可怕的老公(八)
叮——
電梯鍵亮起,電梯開始緩緩上升。
裴然按下的數字是二十五,是這棟樓的最高層,此時電梯中就隻有他們二人,尤念因為心中有疑惑所以表現的有些不安,她眨了眨眼睛,在電梯內的隔板上看清了自己的麵容。
那板子是金屬質材光滑的如同鏡子,尤念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心念一動,她從上麵偷偷往裴然的方向瞄去。
“看什麼?”
身側的人忽然這麼乖巧,裴然怎麼可能不起疑。尤念既然能在鏡子中看他,那他自然也能從鏡子中看到尤念。
兩人明明誰也沒看誰,但視線通過鏡子卻神奇的交彙在了一起。尤念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感覺,她見鏡中的裴然正側倚在電梯壁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手上的磁卡被他套在指尖轉了幾個圈,那微閃的光點有些閃眼,尤念乾咳著彆開視線,端端正正的站好沒有說話。
叮。
好在頂層很快到達,裴然並沒有揪著剛才的問題不放。他拉著尤念的手先一步出去,走廊寬短不深,很快就到達了大門。
尤念從電梯中出來才發現,這棟樓是一層一戶型。走廊儘頭的大門全黑色係十分新亮,裴然隻是抬手一點,大門就發出叮咚一聲,輕輕一擰就開了。
“這是指紋解鎖,之前你一直住在醫院,所以這上麵還沒來得及錄入你的指紋。”見尤念好奇,裴然一邊將她推進屋一邊解釋。
屋內的空間看起來很寬敞,不過因為天暗的關係,房子裡光線模糊。隨著頂燈的打開,屋內的模樣變得清晰起來,尤念換好拖鞋好奇的抬頭去看,她發現這是所錯層式住宅,帶著樓梯分上下兩層,簡單的黑白搭色與她在醫院住的vip病房很像,一看就出自裴然的風格。
這樣看來,這住宅也算是個迷你小彆墅了。
這裡位於城市的市中心,再加上小區環境不錯,這房子應該也不便宜。尤念見裴然進屋後就去廚房給她倒熱水了,她一個人在這房子裡左右看著,心中的疑惑不減,反而更多了。
還是不對啊……
尤念觸了觸樓梯側的木板。
先不說這錯層式的兩層住宅房配不配的上裴然的豪門身份,尤念又將房間的家具以及一些小物件都仔仔細細看了遍,她發現這些東西和裴然手中的磁卡一樣,都嶄新的好似第一次用般,完全不像是住了很久的地方。
尤念默默走到廚房門口,不由又想起他剛剛說的話。
如果這裡真的是他們兩人的家,大門上怎麼還沒來得及錄入她的指紋呢?
“裴然……”
這大概真的是一所剛剛買來的新房子,尤念站在門邊看著,發現裴然好一會兒才找到杯子的放置處。心中的疑惑再次得到驗證,她將手放在門框處扒了扒,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裡……真的是我們的家嗎?”
熱水是裴然提前讓助理過來燒好的,裴然見杯子上還掛著價格標簽,他撕下來後將它泡在熱水中,準備衝洗一下在用。
在聽到尤念的聲音時,裴然才剛剛把杯子從水中撈出來。熱水在空氣中升騰出熱氣,裴然手中捏著透明的水晶杯,側身望著她道:“你不喜歡這裡?”
“不是的——”
尤念是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她總覺得裴然在一些方麵表現的十分怪異,想要開口又不知從哪裡開始詢問,想了想,她隻是婉轉道:“我們以前,我是說在我失憶之前,我們都、都住在這裡?”
這話說的已經十分明顯了,裴然想聽不懂都難。
“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