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已非當初(1 / 2)

第一縷晨光伴著帶有露水味道的清風灑進金府的時候,門子正在伸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他呼出一大口氣來,才懶洋洋的向側門走去。

打開側門,門子又忍不住打一個大大的哈欠;哈欠打完他拎起掃帚自側門出去,今天是他當值,打開側門並不算活兒,主要是把大門前打掃乾淨。

雖然大門並不是時常開,但也不能有半點的馬虎,那是金府的臉麵。

但是他剛步出側門沒有幾步,眼珠子就瞪得好大,因為大門外高高的門檻上有個婦人半倚半坐在那裡睡得正濃。

門子有點不高興,開元城裡,不,全天下的人誰不懂得,哪有在人家門前睡覺的道理?

他走過去那婦人都沒有驚醒,隻得開口喚道:“喂,喂,醒醒了,這裡可是金府的大門,大嫂你怎麼能在這裡睡呢?”

隨後想到自己母親常說的話,再想到府上夫人是個信佛的人,見那婦人眼皮顫動人已經醒了過來,便把語氣放緩了三分:“出門在外不容易,我也懂。”

“要不,你如果真有什麼難處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們管家,我們老爺和夫人最善心不過……”

婦人在門子的囉嗦中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門子微微點頭歉意的道:“失禮了。”

說完她站起來,先拍拍一身粗布的衣衫,然後又攏攏頭發,才提起腳邊的包袱對門子道:“你們老爺在家吧?你去通傳一聲,就說、就說故人金沐氏回來了,讓他出來相見。”

她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門子的話一般,開口就要見人家的老爺。

想不到眼前婦人的夫家也姓金,門子再次睜大眼睛看看她,然後欠了欠身子:“大嫂,您是我們金府的親戚?”

能做門子當然要有幾分眼力勁,婦人雖然穿了一身的粗布衣衫,可是舉手投足間的沉穩,還有那個金沐氏三個字,都讓門子生出幾分小心相待的意思來。

金沐氏搖搖頭:“叫你們老爺出來就行,和你說了你也做不了主。”說到這裡她忽然微微一皺眉頭:“倒是我的不是,如此真是為難你,要不你叫金有文出來吧。”

她也知道要見人家府上的老爺不是那容易的事情,便退而求其次了。

“金有文?”門子茫然的撓撓頭,因為這名字有點熟,可就是在腦子裡找不到這個人;他也不敢怠慢眼前的婦人:“大嫂您稍待一會兒,我去請我們頭兒過來行不行?”

他一個小門子能見到府裡有頭有臉的人真得不多,眼前的婦人太過奇怪,還是叫他的頭兒來處置吧。

實在是拿不準眼前婦人是什麼來路,萬一開罪了貴人是大錯,但是把窮人當貴人也是大錯。

“小的才當差六個月,府裡有太多親眷小的都不知道,您莫怪啊。”門子很客氣的哈哈腰,見婦人點頭這才轉身跑進府去。

他心裡有些不舒服,因為那婦人的一言一行就好像他是她的仆從一樣;但也因此他才不敢造次。

金沐氏的眉頭已經皺緊:“金有文不在府裡了?還真得有些麻煩。”她喃喃的說完,抬頭看向金府的大匾,用極輕的聲音說:“沐錦兒活了、回來了,我,回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嘩啦”一聲心頭受驚猛得轉頭,見是有人把鐵鏈掉到地上,她轉過頭來長長的吸口氣,臉色有點發白、有些焦急的看看金府的側門。

等人總是有些難熬,她不止一次的等人的時候向北邊的大路張望,也不知道是在等人還是因為無聊。

但是清晨的路上並沒有太多的人,這個時辰都是出來討生活的、苦哈哈的人:哪有人關心一個婦人在東張西望?

門房跟著門子過來,看到沐錦兒他有些吃驚,然後走近幾步後驚得倒退幾步,盯著沐錦兒的臉張大嘴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沐錦兒悄悄的吸口氣,臉上的神色平平靜靜看著門房:“你就是門房?金有文呢,他不在讓金有才來也成,他們都不在府中的話,叫金奉書來也行。”

她一連報出了三個人名,門房聽到一個身子就顫一顫,最終他喃喃的道:“夫、夫人?!”

他並不是想大呼小叫,可是受驚過度聲音有些控製不住,三個字吐出來讓門子和沐錦兒都聽得清清楚楚。

沐錦兒聞言打量兩眼門房:“你識得我?那倒省了不少事——時間太久我又受過驚嚇生過一場大病,太多人與事都模糊不清了;你原來在何處當差?”

門房聽到這裡身子再次哆嗦兩下,上前兩步:“您,您真得是夫人?”

他說完看到沐錦兒的眉頭一挑,心頭受驚身子一矮就跪倒在地上:“小的原來就在門房,幾年前隻是個小小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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