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錯在何處(2 / 2)

談秋音眼皮一顫,伸手拿過帕子來自己拭淚,低下頭不再說話。

談夫人看女兒如此微一點頭:“你是我的女兒,當然不會是個沒有心的傻子;你和敬一大鬨起來也不奇怪,隻是經一事就要長一智,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秋音過了好一陣子才輕輕的開口:“女兒不應該和他大吵,本來也不想吵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那個樣子,聽到他的話,就無法忍耐的住。”

談夫人搖搖頭,緩緩的坐起來後扶了扶自己頭發,然後起身坐到妝台前看看自己的妝容,又看看自己的頭發;取了梳子並沒有把散落的發抿回去,反而勾出一縷來。

她左看右看滿意了才回過頭來,此時她的多了一份慵懶:卻不是睡意朦朧,隻是女子心情太過無聊,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人也不放在心上的慵懶。

“想不到其它了?”看到女兒搖頭,她正視著女兒眼睛:“你錯在太過把敬一放在心上了。你把一顆心全拴在敬一的身上,情在他身上、腦子當然了全在他身上。”

“看得太重,所以才會控製不住自己。這是你的錯,如果你不能改掉的話,以後你還會再犯這樣的錯。”

談夫人說到這裡再看一眼鏡中微笑:“秋音,你說我和九姨娘哪個更漂亮些?”

談秋音想也不想:“當然是九姨娘。”她和母親在一起向來都是隻說真話的,她的母親不喜歡聽假話。

談夫人教她的第一條規矩就是,母女間定要實話實說,如果要聽假話、奉承話府裡那麼多人,在哪裡聽不到?

母女連心,是最為親密的人,誰對誰也不必說假話應付的。

談夫人點頭:“那我和九姨娘誰對你父親更為關心,更為用心?”

“當然是九姨娘——父親的鞋襪都是她親手所為,吃的喝的更不用說了;九姨娘起三更天隻為了弄父親愛吃的一道菜,也為了讓父親有個好彩頭。”

談秋音看著娘親心裡已經漸漸有些明悟:“全府上下,沒有人能比九姨娘對父親更用心的。”

她不等母親再來問便直接道:“可是父親最為看重的,最為疼愛的人卻是母親而不是九姨娘。”

談夫人笑了,笑得溫溫柔柔,如同一朵花兒在月光下緩緩的舒展開它的花瓣;此花並非花中之王,但是它那麼溫柔的、那麼自在的舒展,卻能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懂了?”她站起來坐到秋音身邊,把手搭在秋音的肩膀上:“九姨娘就是看你父親太重,就是把一顆心、整個人都交給了你父親。”

“你父親在她哪裡已經予取予求,已經得到了所有能得到的,還有什麼能他心心念念呢?不過,九姨娘也有九姨娘的為難之處,她不如此更難以在府中立足。”

“她是個姨娘——她就算不把自己全給出去,她的人、她的一切也全是你父親的,是我們府裡的;所以這是做姨娘的悲哀。”

秋音看著母親閃過了然:“所以,母親才待姨娘們很寬厚。”

談夫人搖頭:“癡兒,你又錯了。天下間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和旁人分享丈夫,可惜的是,世上的男兒皆薄幸……”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後才道:“姨娘們隻是工具,也是鏡子;能讓你知道你的丈夫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也能使你的丈夫知道你不隻是賢良,比起那些姨娘來你是獨一無二的女子。”

“記住,是女子,而不是妻。再有,讓你丈夫知道,你是巴不得他不在房裡好能自己一個人清靜;男人嘛,就是有點賤骨頭。”

她微笑:“其中的長與短卻要你自己去體會,去利用才會知道的。”

談夫人看著女兒:“柔能克剛,你要好好的記住這一點。一開始你的打算很不錯,做得也不錯,讓你婆母出頭去做強過你自己去爭。”

“好了,現在你告訴你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她晃了晃食指,籲出一口氣來:“不要說你沒有想過,也不要說你沒有想做的,更不要輕易的下決定。”

“好好的、靜下心來想,你一定要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麼才可以。”談夫人看著女兒,愛憐的把她摟在懷裡:“你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母親不心疼你誰心疼你?”

“可是你的路終究要你自己做主才能走出屬於你的路來,所以你要好好的想清楚;不管是誰給你拿主意,不管是誰能做你的依靠,都不可能一輩子是你的依靠,一輩子替你拿主意。”

“人,始終能依靠的隻有自己。就算是娘親再疼愛你,娘親也有死的那一天,不能照看你一輩子。”

“就如你兒時學走路,是你離開了母親的雙手,你才真正的學會了走,之後才能跑得那麼歡快;至於磕與碰終究是難免的,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必依靠人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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