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 避無可避(2 / 2)

不然,他還真得不太放心。

因為怕誤了午時和錦兒回娘家,他一路急奔到談府時還真得很早。

談府的人連心迎上來,自有人接過馬去,也有人接了金敬一的長隨和小僮自去吃茶;而金敬一由管家陪著去見談夫人和談秋音。

金敬一心裡是忐忑的,知道可能會被罵個狗血淋頭,因此他是硬著頭皮進得屋,也做好準備被談夫人打一頓。

但是談夫人和談秋音看到他都站了起來,雖然談夫人臉色不快,但並沒有開口就罵:“一路上奔得太急了吧,看這一身的塵土。”

談秋音沒有說話,隻是看到金敬一就紅了眼睛,走過來兩步又偏過身子去叫丫頭:“弄琴,還不給你們老爺收拾一下。”

金敬一看到她眼中含著的淚水,心頭一緊臉上就顯出愧疚來,可是當著嶽母的麵兒,他也不能過去溫言安慰。

他倒也乾脆,對著談秋音就深施一禮:“昨天都是我的不是。”

談秋音的淚水就滾了下來,看他一眼張了張嘴又合上,再次張嘴才道:“真真是上一輩子欠了你的。”

談夫人咳了兩聲:“好了,坐吧。”她一揮手,廳上的丫頭們就都退了出去;她看著金敬一的臉上也沒有惱怒:“我就最疼這個女兒了,真真就是我們夫妻的心頭肉。”

“不止是我,連你的嶽父也是,簡直就是心尖上的肉啊。實在是我們太嬌養了,倒底還是害了她。”

她說著站起來,對著金敬一就是一禮:“子不孝父之過,秋音如此不懂事,實在是我們沒有教好,我這個做嶽母的給你賠個不是。”

金敬一哪裡能受她一禮,連忙避開不說且連忙撩衣跪倒行禮:“都是小婿的不是。”

談夫人過去要親自扶起金敬一來,當然也就是虛扶,倒底男女有彆嘛。她看著金敬一起身才再次開口:“我昨天已經說過她,實在是不像話的很。”

“事情你也不用再多說,我都明白了。”她轉過身去瞪女兒一眼:“還不向你的夫婿賠罪?真真是不像話,哪裡能如此的任性呢。”

“你都是嫁出去的女兒,如今可不再是我們談家的人而是金家的人;在家的時候母親是如何教你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可是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你這要一走丟下一大家子不管,讓婆母著急,家中無人打理,讓敬一豈不是更多的費心?你是金家的主母,不再是我談家的女兒了,不能再如此的任性。”

她說到這裡再看向金敬一:“真真就是讓我們給寵壞了,賢婿還要多擔待一二。”

金敬一是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不出來,所以把話都硬生生的憋回肚子裡。

談夫人沒有怪他半句,反倒是把談秋音教訓了一番,但是句句都落在談秋音金家主母的身份上:他要怎麼接話?

說談秋音不再是金家的主母?那他今天不是來接談秋音的,也不是來賠罪的,而是專門來打談家的臉。

如果什麼也不說就此默認下的話,那以後他要如何對談家交待呢?有錦兒在,秋音不可能再是金家的主母啊。

金敬一是進退兩難,被談夫人的話擠兌的頭也抬不起來了;但是他深知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回避的,所以談夫人和談秋音不提錦兒,但是他不能不提。

他再次跪倒在地上,把錦兒的事情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包括錦兒五年來所受的苦與罪。

“小婿深知有錯,深知對不起嶽父嶽母和秋音,但是敬一如果今天拋棄了錦兒不理不顧,怕是嶽母和秋音也不敢再相信敬一。”

“敬一今日能棄錦兒於不顧,他日又會如何待秋音——敬一就根本不是一個立於天地間的男兒。”

“秋音的事情,全憑嶽母做主,小婿任打任罵任罰,絕無一句怨言。”他說到這裡站起來,又對著秋音單膝跪倒在地上。

“我知道這些話對秋音你來說是傷害,但是我不說我今天就是個畜生;不僅僅是對不起錦兒,同樣也對不起秋音你。”

談夫人的臉有點點長,但是她並沒有說話。

的確,她是不想提起沐錦兒來得,就想當作沐錦兒不存在,隻要金敬一今天把秋音接走了,那日後金敬一敢讓談秋音為妾,她就有的是話要說。

但是金敬一卻乾脆的很,根本不容她的回避,就把事情擺在了她的麵前,讓她無法再裝作不知道此人。

最最重的一句話就是:一切但憑嶽母做主——是什麼意思,那根本不用問得。

談夫人非常的生氣,但是她並沒有顯露出來;因為生氣並不能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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