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秋音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再長長的吸口氣:“如果你不希望看到這個孩子的話,隻要你說我、我可以舍棄他。”
隨著這句話,她撫在肚腹間的手微微的一顫。
金敬一合了合眼睛:“我很高興,秋音。隻是在這種時候,我、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抬起頭來看向談秋音:“你一直想要個孩子,如今終於心想事成,不要說那麼不吉利的話,更不要說那些讓人感到傷心痛苦的話。”、
金敬一說到這裡緩緩的站起來:“我,是高興的。”
談夫人看著金敬一皺起眉頭來:“你……”
“嶽母大人,我、我想去請大夫來給秋音請個脈,昨天不知道有沒有氣傷她。”金敬一說完拱手就匆匆的轉身離開。
霎間,談秋音的臉雪白,談夫人的臉蒼白:前者是過於傷心,而後者是過於生氣。
“你,給我回來!”談夫人怒不可遏,金敬一實在是欺人太甚;她談家的女兒可不是金家的妾室,是他們金家名媒正娶的正室妻房!
剛剛金敬一說得做得還像個男人,如今他算什麼?對沐錦兒的情真意重,就能對秋音如此冷漠無情嗎?
金敬一回頭,有那麼霎間秋音在他的眼中捕捉到一絲絲的寒光,這讓秋音的臉色更加難看:自己在他心裡什麼也不是,是他恨不早早丟出府來的人嗎?
“嶽母有何吩咐。”金敬一欠了欠身子,頭垂了下去。
談夫人大怒:“你就這樣待我的女兒,在我的麵前,在我們談府你就敢如此待我的女兒?她嫁到你們金家,懷了你們金家的骨肉,有何錯?!”
金敬一低著頭:“無錯,秋音她無錯。是我,對不住她。”說到這裡他重新撩衣跪倒在地上:“昨天晚上和秋音爭吵的厲害,猛得聽到她有孕有些擔心。”
“卻忘了秋音有嶽母照料,如何會有不妥;一時失態還忘嶽母見諒。”他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
談夫人哼了一聲:“你真如你所說的這般想嗎?真當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來,秋音所懷就是你金家的骨肉,要與不要由你來做主我不會多說半句。”
“但,你敢委屈我女兒半點,哼。”她沒有往下說。
金敬一低頭:“小婿不敢。小婿真得隻是擔心秋音和其腹中的胎兒。”
談秋音的臉色終於緩和回來:“我,我暫時相信你。你也知道我盼著有個孩兒有多久,吃過多少藥、求過多少神佛,就是那香灰都不知道喝下多少……”
“我是真得很高興,希望你也是真得很高興。”
金敬一抬頭看她:“你高興就好。我,的確有點不快,不是因為你有了喜,而是你在這個時候說此事。”
要脅,那種明晃晃的要脅讓人極為難受;他真得很討厭有人要脅他。
秋音的臉色微微一變,目光移開看向自己的腳尖:“我,就是想給你個驚喜,想在你壽辰的時候再告訴你,作為你今年的壽禮之一。”
金敬一抬頭看著談秋音,看得那麼仔細看得那麼認真:談秋音的臉上有著傷心、憤怒、希望還有喜悅。
那種可以為母的喜悅是那麼的明顯,讓他深深的吸口氣:“是啊,這是極好的壽禮。”
談夫人咳了一聲:“當初相中你們家這門親事,也不是圖什麼門第什麼名聲,就是圖你是個好人,知冷知熱的知道疼人。”
“如今看到她哭著回來,賢婿,你可知道我這做娘的心都碎了。”她說到這裡眼睛紅了紅也落下淚來,用帕子拭拭淚水:“我們談家的姑娘哪裡受過這般委屈?”
“事情擺在這裡,錯也不在沐家女兒;當然,我們女兒更是無錯,打我本心來說,我是想接秋音回家的,從此之後你我兩家也就不用來往。”
“事情如此是最為簡單,對你們金家對我們談家都是最好的;”她看一眼女兒忍不住歎氣:“成全你和沐家女兒的夫妻之情,也算是成全我女兒的賢名。”
“更多的,當然是我們不舍得女兒去遭那個罪過。”她說到這裡看向金敬一:“手心手背啊,我也知道你的為難。”
談夫人歎口氣:“你起來吧。我是不舍得女兒,可無奈這個冤家卻是鐵了心得,非要跟你不可!氣得我昨天差點要動家法,哪裡能容她此時任性。”
“但是,孩子……”所有的無奈都化成了一聲長歎。
他們談家也不能相強女兒離開金家,因為她肚子裡有金家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