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東風與西風(1 / 2)

談秋音的回來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金敬一沒有想到,錦兒也沒有想到:因為金敬一的回來顯然不是和談府相談見歡。

尤其是金敬一,他因為太過吃驚嘴巴都微微的張開了,看著談秋音就好像第一次見到這位相伴了一年多的妻子。

他是最為吃驚的人,因為他在談府的離開可以說是突然的,也可以說是沒有給談夫人臉麵;在這種情形下,他認為要接回談秋音或是了結談秋音的事情,怕是要好好的費些心思才成了。

首先不把談夫人的怒氣平息,怕是連見談秋音也不可能的:他當時聽到談夫人說自己母親知道了提親之事,當下心中就是一凜。

他倒不是猜到母親會再拿清白來為難錦兒,隻是想到母親會做主把敏兒許配給談家的人,錦兒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而母親會如何做?他都不用想就可以知道,因此他匆匆的丟下一句:“敏兒的親事定要錦兒同意才可以”,便轉身離開了談家。

因為走得太過匆忙,沒有理會談夫人的挽留與怒斥,他本以為談府那裡會有極大的麻煩;但是他不得不趕回來,不能讓母親和錦兒當真起了衝突。

不管是母親生氣還是錦兒受委屈,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一家人如果想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就不能讓她們婆媳結下真正的仇怨。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他趕回來卻聽到姑母和幾位姨奶奶都回來了,而且門口那裡趙七姨娘留下的小廝呈給他一封信,言明了一切。

他真得沒有想到母親如此容不下錦兒,更不想錦兒為此而受傷,所以才會急急的衝進大廳。

金敬一並不是相信不相信錦兒的問題,雖然他也不能確定五年來錦兒倒底經曆了什麼,但一切都不是錦兒所願。

更為重要的是,錦兒心裡有他有這個家才會回來,而那五年裡當真有什麼發生——他不是沒有忌諱的,但是他想過了,那不是錦兒的錯。

就算他惱怒,就算他也有些難以接受,但那不是錦兒的錯;他如果真正的在意,如果真得是個男人,應該去找那些欺負了錦兒的人,而不是現在為難錦兒。

這裡是錦兒的家啊,在她受苦五年後回來,卻在自己家裡被人欺辱,被人逼得無路可走,被逼得隻能一死以明誌,那這個家豈不是比賊窩還要可怕?!

所以他才開口說他可以為證,他才言明他相信錦兒的清白:錦兒的清白是不是完全無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其它人再也無法拿此事指責錦兒。

五年啊,錦兒吃儘了苦頭才回來,他想他應該做得就是給錦兒一個溫暖的家,讓她知道她回來是對得。

自他知道自己冤了錦兒五年:當年他就不應該聽信那些謠言的!所以,他更是心懷愧疚。

他趕回來晚了,他的離開肯定讓談家人震怒,但是他當時根本沒有去想,因為來不及細想。

現在看到談秋音,金敬一真得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但不是不感動的。

談秋音話裡對他的維護他當然聽得出來,談秋音對太夫人的安撫也是可喜的,至少讓太夫人息了火氣。

這些,談秋音都得到了金敬一的感激,都讓金敬一為之感動;可是,談秋音的話也並不都讓金敬一感動。

比如那句她要和金敬一同到鎮南王府去謝王爺的大恩——她把自己置於錦兒之上,才會有這樣的話。

她把自己置於金家主母的位子上,才會如此說。

如果錦兒不在這裡,金敬一就算聽出來也不會計較,因為他能理解談秋音的心情。

但,錦兒在。

錦兒也聽懂了,看看談秋音再看看太夫人,轉頭看看金敬一,她淡淡的道:“王爺那裡自有我去謝恩,他救得是我;你們就算去了,怕也是見不到王爺。”

她說到這裡拉起女兒的手來:“王爺的那個脾氣,相信你們一樣清楚;剛剛我就和抱劍姑娘說好了,這兩天就去王府。不必你們費神了,謝謝。”

說完她抬眼看向太夫人:“如今不說什麼正室妻房的話,沐錦兒就問太夫人一句話,沐錦兒是不是金家的人?”

太夫人再次沉下臉來,狠狠瞪錦兒一眼,知道錦兒這是挾鎮南王府之威相逼:“沐錦兒,你當真不知道我們金家上下都不喜歡你嗎?人,貴自知。”

敏兒有些惱意,不知道為什麼祖母就是不認自己的母親。

錦兒安撫了她一眼,對太夫人平平的道:“既然如此那錦兒就先回娘家了,畢竟也不能賴在金府裡;我沐錦兒還真得沒有那等厚臉皮。”

太夫人倒真得有些意外,想了那麼多的法子要把沐錦兒趕出去都不成,如今她束手無策了,卻想不到沐錦兒卻自己要走了。

她哼了一聲沒有作聲,眼皮垂下目光裡閃過一絲愧疚,還有一些傷感;離彆在即,她想起來的卻都是從前錦兒的好,並不是眼前錦兒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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