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七兒上一次就讓錦兒心中動疑。
七兒擦了一把汗:“蓮香姐姐,擺飯的事情我可不管了啊。”她說著話坐到錦兒榻下的腳踏上,一麵用手帕扇風,一麵用一隻手給錦兒捶腿。
蓮香自知自己做得不對,不止是對七兒不公,尤其是在錦兒麵前有了不是;當下便笑著嗔一眼七兒,微微一笑:“知道你就要逃懶,行,我和燕子去擺飯。”
她說完看向錦兒:“擺在外麵的小廳裡?”
錦兒剛想說話,卻看到七兒給她使了一個眼色,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道:“去花廳吧,我想著萬一老爺趕過來的話,那邊地方寬敞些。”
聽到老爺兩個字,蓮香喜滋滋的答應一聲,帶著春燕去擺飯了。
七兒跪坐在腳榻上,低著頭也沒有看錦兒,低聲道:“今兒有人來打聽夫人的事情,問了廚房的嫂子們,還問了門房裡的人——隻是門房的人嘴巴嚴。”
“後來居然問到了針線上,還托人打聽了婢子幾個人;問得就是誰現在伺候夫人,但是卻不知道用意是什麼。”
“來打聽的人是給我們府上送水的老鴨頭,還有收夜香的趙大個子。趙大個子是今天一早就問了,不過他問的人不多,因為他接觸到府裡的人少。”
七兒還是如上次一般,聲音不大很平和,如果不是紫玨知道她在對自己說話,聽的到她說的內容,會認為是這個丫頭在自說自話。
錦兒聽到後心裡微微一沉,因為五年前就有人害她,如今忽然多了兩個人打聽她的事情,絕對不是因為好奇。
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七兒倒也不用錦兒問什麼,把事情源源本本講的極為清楚,倒也省了錦兒不少的心思。
但是,七兒如此有何求?
錦兒半晌沒有作聲,七兒也就不急不緩的捶著腿,沒有再開口:好像對於她來說,隻要把事情告訴給了錦兒就算完事。
“你,有何求?”錦兒開口淡淡的問了一句,並沒有理會七兒所說的事情。
七兒放下手抬頭看向錦兒:“夫人,婢子是接了劉姨娘的銀子,可是婢子並不是劉姨娘的人;婢子因為長相平常又不會走門路,一直都在灑掃上當差。”
“婢子給夫人磕過了頭,夫人就是婢子的主子;婢子雖然從來沒有在各房當過差,但是婢子卻是宅子裡長大的,比起認識的人來要比蓮香多的多。”
她沒有管蓮香叫姐姐,提到她的時候臉上還閃過一絲蔑視,顯然是瞧不起蓮香的。
錦兒直直的看著她,然後過了一會兒道:“隻是如此?”不等七兒答話,她便坐起來輕輕的道:“那你能查的到是誰使了老鴨頭和趙大個子來打聽事情嗎?”
“能。”七兒抬頭:“因為剛剛進府的衛神婆,婢子疑心她也是來打聽夫人事情的;因為兩個男人想打聽內宅的事情很難,倒不如神婆更方便。”
錦兒點點頭:“行,我就等你來回話。”她沒有再說話,因為蓮香進來了。
看到七兒跪在腳踏上給錦兒穿鞋,蓮香眼中閃過不快——這是什麼意思,想巴結夫人爬到我頭上去嗎?嗯,在這個院子裡,你們就是用儘心思也不要想那個好事兒。
雖然她有所倚仗但並不是不擔心的,因為她很清楚錦兒並不是很相信她,所以她並不想在她成為姨娘前,被人替代了在錦兒身邊的位子。
她移步過去:“夫人,飯菜擺好了。”
錦兒對著她點點頭:“你要跟我出府的,讓人添一副碗筷和我一起吃吧。”這真真就是不同了。
蓮香心中的那一絲不快馬上煙消雲散,笑著瞧一眼站起來的七兒:“婢子謝夫人。”錦兒待她就是不同的,絕不是這幾個金家的丫頭可以相比。
七兒什麼反應也沒有,喜喜歡歡的跟在蓮香身後走出來,一麵走還不忘和蓮香說著笑話兒:和單獨在錦兒麵前的時候完全就像兩個人。
錦兒因為聽了七兒的話,更加沒有胃口;但是她知道自己病不得,飯總是要吃得,所以還是坐到了飯桌前。
七兒不用吩咐就端上來一碗湯給錦兒:“這是婢子讓廚房給夫人準備的,聽老爺說原就是夫人愛吃的,且很開胃又健脾——還是老爺特意讓廚房去彆家學來的。”
錦兒接過湯來:“五年來,從前的喜好如今哪裡還在?唉,人生如夢啊。”她說著話低頭喝了一口,感覺味道還真得不錯。
但是心裡卻在琢磨七兒的話——她是意有所指呢,還是無心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