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陌生人(2 / 2)

七兒聞言垂首:“婢子知錯。”上前一把又揪住童四姨娘,接連打了好多下她才鬆開。

她的手疼了,實在是不想再打下去。

童四姨娘掙紮著,大叫著:“老爺,救我,救救我。”她並不傻,知道她自己掙開七兒又如何?想要在這個金府混下去,想要在金府站得住腳跟,需要的是金大老爺的青睞。

有了金大老爺的青睞,金府之內才有她的一席之地;所以她本來能躲的開七兒,但是她並不躲。

掙紮也隻是為了顯示她的痛苦,並不是想掙脫;她要的是金敬一的斷喝,她要的是金敬一對七兒的怒斥。

隻有金敬一救了她,她才能踩到七兒的頭上,才能踩到錦兒的頭上;否則她掙開又如何?沒有金敬一的寵愛,她就是一時掙開了,還能躲得開金敬一默許的責打嗎?

她哀哀的呼痛,每一聲痛都被她叫出綿綿之意來,就是希望能打動金敬一。

童四姨娘在看清楚錦兒的臉時,便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做錯了;她就算是開罪誰,也不應該開罪眼前這個所謂的夫人。

因為,她原本就是此人的影子!

但是她不甘於做一個影子,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個影子之後,她更想知道自己在金敬一的心中有多少地位:自己陪了老爺多年啊,人心都是肉做得,老爺會沒有半點憐惜嗎?

隻要有半點都是對眼前這個冷冷淡淡的夫人,一個狠狠的回擊。

可是金敬一根本沒有看她一眼,直到七兒放下她,金敬一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金府上下都知道金敬一是個長情也是個重情之人,所以才會在錦兒回來後,他如此為難:硬不下心腸來對談秋音,也硬不下心腸來待錦兒。

可是童四姨娘沒有想到,老爺也會有如此硬心腸的時候,看著她受辱居然不說一個字。

她淚眼婆娑:“老爺,你為什麼如此狠心的待妾,妾就算有錯也罪不至此啊。”

現在她不是想要討個說法,更不是因為對金敬一的感情深厚,從而受傷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她隻是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要為自己謀求一條活路:在金府裡生活的很好,她並不想失去如此富貴的日子。

在看到金敬一的決絕後,她改變了手段,想用一個理字讓金敬一退一步,能讓她留下來:她現在怕得就是,金敬一會把她丟出府去。

金敬一終於看了她一眼:“你以為自己是小錯?你所謂來接我,可有我的吩咐?你是來接我的,還是來給夫人下馬威的?”

“就算你是來接我的,在馬車外行禮自報名字便行了,可是你做了什麼?打了夫人的人,又自作主張掀起馬車的簾子來——這府裡如今可是你做主?”

“你的所為就是對著夫人來的,就是想對夫人不敬,想讓夫人明白你是高高在上的那個。”

“你想讓夫人知道,你才是老爺我最寵愛的那個嘛。”他說完淡淡的問了一句:“我可有說錯一句?”

童四姨娘說不出一個字來,看著金敬一完全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這是自己陪了幾年的金大老爺嗎?

那個在白天有空的時候,就會到自己屋裡坐一坐,讓自己陪著他吃飯,讓自己陪著他看書寫字——雖然不讓自己開口。

她每每在金敬一要離開的時候,輕輕的提一句自己想要什麼,不管是金銀還是珠寶,金敬一從來沒有拒絕過。

這在金府裡,除了她之外再沒有第二人可以做到!就連談秋音那個夫人也不行。

她認為自己很了解金敬一,認為金敬一很好哄,到如今卻發現金敬一對她來說完全就是個陌生人。

至少不是個糊塗人。

不是她所想像的那麼好哄騙的人。

金敬一看著她目光微冷:“你辱夫人就是辱我,還敢說罪不至此?夫人是心慈才想教訓你幾下就算了,但是我豈能容你這等人在府中?”

他的聲音微微提高:“有你今天晚上的例子在,日後她人就可以有樣學樣;夫人豈是你這種人可以輕侮的?”

“來人。”金敬一清了清嗓子,看著彎腰的九歌:“告訴管家,把她送去柴房,明天就打發了吧。”

他要罰的不隻是童四姨娘一個人,還是罰給全府上下看得:以後哪個敢輕慢了錦兒,他金敬一絕不會講情麵,也絕不會輕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