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奔出巷子後,看到不遠處停著不隻一輛馬車,而金家的馬車上並沒有車夫!
她想不到會有如此好的機會,連忙四處張望,當發現車夫在前麵馬車那裡,不知道和人在爭執什麼的時候,馬上奔到馬車跟前鑽了進去。
如果不是車夫不在馬車上,她還真得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馬車上;下去的時候容易,想再回到馬車而不驚動車夫,卻並不如她想像的那麼容易。
原本她認為不難得,可是在回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極難;幸好前麵有馬車有爭執——忽然想起抱劍的話來,她便明白那幾輛馬車是怎麼回事。
七兒看到錦兒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連忙扶錦兒坐下,然後她吸吸鼻子:血腥味?
她心尖一顫看看錦兒,在錦兒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也就手忙腳亂的整理錦兒的衣裙,又取出梳子來給錦兒重新梳頭。
半句話她都沒有敢問,雖然在等待的時間裡她心中生出太多的擔心與疑問來,但是此時她卻一個字也沒有膽子吐出來。
錦兒現在沒有心思說話,路上遇到鎮南王讓她一時間無法靜下心來;因為她所知道的鎮南王,和今天見到的鎮南王完全是不同的。
她所知道的鎮南王是冷酷無情的,可是今天抱劍都出現了,那個人應該就是鎮南王才對。
倒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什麼明明是一個人,卻反差如此之大;她相信原本所知的鎮南王應該就是鎮南王,可是今天所見到的人沒有半點做作之感,應該也是真人。
心煩意亂間車夫回來了:“七兒姑娘,是前麵兩個馬車互不相讓有了爭執,現在無事可以過去了;最為可氣的是,他們居然和我吵了起來,關我什麼事兒。”
“麻煩你了。就在前麵不遠處的店裡,是大少爺最愛吃的點心,我們過去吧。”七兒開口應付了車夫後,坐到旁邊不再開口。
車廂裡安靜的出奇。
錦兒想起了原本的那個鎮南王。
賊人的山寨裡,那個人白衣如雪自天而降,無人能擋他;而金家的大夫人也就是鎮南王在那個時候救出來的。
問清楚沐錦兒的身份,看過她身上的婚書後相信了錦兒不是賊人,但是他並沒有理會錦兒的痛哭。
“你恨你痛你哭有什麼用,真得想報仇就不要借他人之手,這些賊人就在你麵前,想報仇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一柄劍。”
鎮南王並沒有半點的同情,反而冷淡的說了這麼一番話,就把幾個重傷的匪首放過了:把他們堵在一個山洞中,不許他們離開山洞半步。
剩下來的日子裡,沐錦兒就是靠自己用一柄長劍把一個又一個匪首刺殺在劍下,親手報了仇!
可是那些鮮血讓沐錦兒嘔吐了多久?那些被殺之人的麵孔,有多少個夜晚出現在她的夢中?她隻是個普通女子,不要說是殺人連隻雞也不曾殺死過啊。
何況,那個時候的沐錦兒已經有重傷在身。
接下來沐錦兒便被鎮南王帶到了山下,再接下來鎮南王就飄然而去:他說,路是要自己走得。
所以,錦兒是一路自己走到了天元城!
那個冷酷到無情的王爺,怎麼可能會是今天所見這人?可是,抱劍卻喚那人為王爺。
馬車在轉過幾個鋪子後,便回了金府;而對於車夫來說,就是這位沐夫人出來買東西罷了,根本不知道其它的事情。
錦兒回到府中,讓七兒把買來的東西大半送去了敏兒和禮兒的房裡,自去洗澡換衣準備去赴晚上縣主的宴請。
把自己浸到熱水中,錦兒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好像要把胸腹當中的什麼全吐出來一樣。
蓮香推門進來,坐到桶邊上用小瓢往錦兒身上輕輕淋水:“老爺真得又來過了,說是晚上要過來陪夫人一起去縣主那邊。”
“老爺說,夫人忘了不少的事情,有他相陪會便宜些。”她說完看看錦兒,確定錦兒沒有不快:“老爺還送了一些首飾過來,說讓夫人先用著,過幾天再讓人過來打首飾。”
她高興的是,金敬一親口說到時候讓她挑兩個樣子——也要給她打首飾呢,能不讓她高興嗎?
金老爺,也是喜歡她的。
錦兒根本沒有聽進心裡去,應付的點點頭:“好。”
收拾停當時辰便不早了,金敬一帶著孩子們過來,錦兒便迎上去一起前往縣主那邊。